“砚清，别走。”
赵玖鸢出声。
但其实她依旧处于熟睡中，这也只是一个无意识的行为。
包括她的那双手，此时更是紧紧地抓着陆景珩不愿意撒手的模样。
陆景珩见状，也放弃了要起身去问师娘究竟跟玖玖说了多少的想法，顺势睡在了赵玖鸢身旁。
“睡吧，我在。”陆景珩将赵玖鸢搂在怀中，轻轻地拍抚。
赵玖鸢十分没有安全感的往陆景珩的怀中缩了缩，一如当初那个在黑暗中依赖着陆景珩时的那个小女孩。
抱着赵玖鸢，陆景珩的困意也逐渐上来。
“你很痛对不对？”
这时候，赵玖鸢忽然出声。
“对不起，是我害的你……”
赵玖鸢轻轻地啜泣，人却没醒。
看着这样的赵玖鸢，陆景珩伸手轻轻地拍抚，“你没害我……”
当初若非他引走猛虎，那命丧虎口的肯定是他们两个人。
“也不用说对不起……”
他的玖玖永远都不需要跟他说对不起。
陆景珩说这话时，手轻轻地抚着赵玖鸢的背。
慢慢的赵玖鸢终于沉沉睡去了。
梦中。
赵玖鸢看到了一个精神矍铄的少年，他一身宝蓝色的长衫，后背直挺的的站在宫道那儿。
他气质出尘，面色清冷，但是那一双看着前方的眼眸却如同点缀着星星一般闪耀。
赵玖鸢震惊的发现，这个少年竟然是陆景珩。
此时此刻的陆景珩，脸上还有没有褪去的稚气，可一身的气质却似大人一般，沉稳又淡然。
赵玖鸢忍不住走到陆景珩身边，与陆景珩面对着面。
两人近在咫尺，可陆景珩却根本看不到她。
有了前面的梦，这一次赵玖鸢就有经验的多了。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梦里，却也神奇自己能够站在与她年龄相仿时候的陆景珩面前。
此时的陆景珩的皮肤比她的还要嫩，少年英俊挺拔比她高了半个头还不止。
赵玖鸢忍不住去摸陆景珩的脸，毫无悬念的她的手什么都没有摸到。
“长公主殿下。”
忽然少年陆景珩开口了。
仿佛就是盯着赵玖鸢说一般。
赵玖鸢闻言一愣：难道他看得见自己？
赵玖鸢正这样想着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自身后传入赵玖鸢的耳中。
“你怎么知道是我？”
赵玖鸢回头一看，却见一个穿着宫女服的小女孩。
小女孩肤色白皙，眉眼灵动，长得十分可爱。
反应了一会儿，赵玖鸢才反应过来这小女孩就是她自己。
似乎是她八岁左右的模样。
赵玖鸢心中开始困惑起来。
上一次做这样的梦，如今她知晓了梦里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
那，眼前的一切也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可为什么她没有记忆？
似乎除了在枯井中的记忆，她儿时其他的记忆都有些空白。
至少，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有穿过宫女的衣裳。
而且眼前这情况……她是要出宫？
小玖玖没等少年陆景珩回答，便一脸惊恐的朝着陆景珩做了一个‘嘘’的姿势，“你别吭声。”
随即鬼鬼祟祟的朝着四周看了看，才凶巴巴的看向陆景珩，“不许说你看到了我，听到了没有？”
少年陆景珩看着这样的小玖玖，眸中的光变得温柔，然后微微点头。
“殿下，我觉得与你似曾相识，你……”
只不过少年陆景珩的这句话小玖玖并没有听进去，她似乎只看到了少年陆景珩点头，就觉得自己与少年陆景珩达成了共识。
“我先走了。”小九九朝着少年陆景珩随意的挥了挥手，然后匆匆的朝宫门口跑去。
虽然离得很远，可是赵玖鸢还是听到了小九九的念叨声。
“父皇还说今年的状元年龄很小，是个有才学的，让我等着一起去看看。”
“这状元有什么好看的？母后身边的嬷嬷说远哥哥这次考试落榜了，现在他一定很难过，我得赶紧去安慰安慰他。”
“……”
赵玖鸢听着小玖玖的念叨，一时间有些愣神。
这是……陆景珩考上状元入宫见父皇的时候？
而她，不仅没有听从父皇的安排等着瞧新科状元，反而要去安慰那个本就没什么才学的徐怀远？
这瞬间，赵玖鸢心中燃起了一股怒意，想要上前去将小玖玖给拉回来。
只要小玖玖回来了，少年陆景珩就一定会告诉她真相，她就不会再日日巴着那徐怀远了。
然而这只是一个梦，还是一个不太受自己意识控制的梦，她根本拉不回来小玖玖。
许是知道小玖玖此时此刻要去做什么，赵玖鸢回头看向陆景珩时，脸上有些羞愧，有些自责。
可，当看到陆景珩脸上的神情时，她愣住了。
此时的陆景珩眼睛直直的落在小玖玖的身上，眼中的光早已散尽，整个人似乎被一种孤寂给笼罩。
看着这样的陆景珩，赵玖鸢鼻头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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