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趴歌舞厅虽然没有百乐门的规模和档次，但也绝对算是沪西的高级风月场所。
前来这里消遣的人不在少数。
有人开着小汽车赶来，有人坐着黄包车赶来。
开汽车的不一定就比坐黄包车的更有钱。
从赵海帆隐藏的角落，可以清晰看到歌舞厅门外的动向。
直觉告诉他，卫衡就要出现了。
果然，几分钟后。
那帮人出现了。
前方三辆摩托开道，后面跟着一辆小汽车，后方又是三辆摩托收尾。
“你们地，八格牙路！”
“卫队来了，统统让路！”
前来的不是日本兵，而是警卫总队第二大队的人。
穿着短打褂子和肥裤子的长发青年，故意模仿日本人说话。
从摩托后座下来，他更是甩了甩飘逸的长发。
雨夜霓虹下，他的人生达到了巅峰。
汽车门打开了，车里走下来三个人，包括队长卫衡。
“兄弟们不要只顾吃喝玩乐，抓军统才是重中之重！我们地吆西，让军统哭他巴累。”
卫衡的癫狂，让手底下的人很是崇拜。
卫衡正要走进大马趴歌舞厅。
赵海帆箭步冲来，第一把飞镖，便是刺入了卫衡的脖颈。
第二把，第三把……
飞镖快若闪电，划过夜空，刺入了多个人的脖颈。
六把飞镖之后，赵海帆开始对着混乱惨叫的人开枪。
砰砰砰……
两把手枪一起射击。
击中头部，击中心口，击中腿部……
接近二十人，倒在了地上。
但是他故意留下了三个活口。
雷霆行动之后，赵海帆夺了一辆摩托，呼啸而去。
摩托没了影子，腿部被子弹击中的男子才呼喊起来：“抓夜鹰……”
赵海帆早就选好了撤退路线。
骑着摩托冲到了一处废弃的院落外，他将摩托举起来，扔进了院子里。
然后奔跑逃离……
回到愚园路居所，赵海帆进入密室，去掉了化装，妥善放好了没用完的飞镖，以及两把手枪。
等他从密室走出来，又是原来的样子。
到了二楼书房，一边喝酒，一边写书法。
……
大马趴歌舞厅外面。
吴四保带了上百人冲了过来。
封锁了街道，封锁了现场。
“夜鹰，老子跟你势不两立！”
吴四保仰头嘶吼，雨水掉在脸上。
过于愤怒，头部有种炸裂感，双眼都要睁不开了。
要知道，卫衡是他的绝对骨干，很能打，也很听他的话。
卫衡惨死，会挫伤警卫总队的锐气。
余小珍也早就吓得面色惨白，说话都是心空气短。
“腿部受伤的人说，瘸腿夜鹰速度快到了无法形容。”
“到底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如果只有夜鹰一个人，不管他手段如何高，都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干死这么多人。”
“他说，好像是一个人，也好像是两三个人。”
“屁话！”
吴四保开始吩咐人手，地毯搜查……
“对了，赵师爷！”
吴四保喘息道，“小珍，你立刻带人过去，通知赵师爷。”
愚园路居所。
在二楼书房，赵海帆也能清晰听到敲击大门的声音。
他穿着居家便装，迈着慵懒的步子走了出去。
打开大门时，及时表现出了松弛和困惑。
“珍姐，你怎么……”
“76号出了大事，卫衡和手下接近二十人，被夜鹰弄死了！”
“真的？”
赵海帆面色骇然，让大家进去说话。
走到客厅。
余小珍说了大马趴歌舞厅外面的情况。
“太可怕了，警卫总队又死了十几个人，指不定哪天，就轮到了吴四保！”
“珍姐，你不要这么想，在我看来，吴总队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看到余小珍吓哭了。
赵海帆凝重道，“珍姐是不是忘了，当初夜鹰的腿就是刺杀吴总队的时候中枪伤到的。
也许在整个76号，唯一能克制夜鹰的人，就是吴总队。其他人，都不是对手！”
闻言。
余小珍的信心渐渐回归。
抹掉了眼泪，哭腔道：“夜鹰有什么资格与76号对抗，难道真不知道如今上海滩是谁的天下？”
“夜鹰迟早落到76号手里，但是，谁都不能心急。”
赵海帆心道，我并没有诅咒自己，只是随便说的。这并不是我的愿望，老天爷不用帮我实现。
走到二楼。
只有赵海帆、余小珍、花蛇三人走进书房。
看着宣纸上的隶书，还有杯子里的白酒。
余小珍感慨道：“还是赵师爷的生活有品味，我和吴四保在拼命，可你却在研究书法艺术。”
“每当下雨夜，我就喜欢写写画画，那边的窗户开着，能听到外面的雨声。如今兵荒马乱，但是每个人心里，都应该有一块净土。”赵海帆说话的时候，脸上多了几分儒雅。
余小珍一个恍惚，不得不面对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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