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樾冷不丁抛出来一句，倒让江漓有些怔愣，“当然，怎么了？”
他抿了抿唇，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烦躁地撩了撩眼前散落的银色碎发。
“没什么，就是在想，怎么像她跟你一样熟。”
每天都要打电话，动不动就出去约会，还见同学朋友。
简直跟交往没区别。
一想到自己求而不得的名头早就给了旁人，沈之樾就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抬头盯着江漓。
网吧灯光昏暗，唯有那双淡红色的唇瓣耀眼的像暗夜里的星辰，灿烂夺目。
沈之樾目光幽幽地盯着那抹柔软，心中怨怼更深。
不是他的，生气。
江漓垂眸掩住眼底呼啸而出的柔色，“你和她不一样。”
沈之樾被这句话惹得更加恼火，对对对，那个女人是情人，而他就是同学咯？
他幽怨地跟在朝楼梯走着的江漓身后，目光灼灼地快要将对方后背盯出一个洞来。身边路过的同学都忍不住留意他们，除了出众的颜值外，更重要的是……高个子美女身后还跟着一个浑身冒着阴森气息的怨夫。
江漓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放缓步调用余光打量着身后的沈之樾，对方收回了那副瞧不起任何人的模样，周身气压低的可怕。即便如此，出色的容貌和耀眼的发色依旧是站在人群中就可以一眼看到的人。
他停下脚步，转身对上沈之樾的目光，低声笑道：“你一直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沈之樾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又浮现在了脸上，他别开视线，懊恼地敲了敲后脑勺，低声嘟囔了几句“先做朋友”，才说道：“当然是觉得你穿这身很好看。”
“是吗？”
沈之樾点了点头。
“哦。”江漓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视线瞥过不远处几个盯着他暗自讨论的少年，压低声线道：“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看我吗？”
沈之樾愣了愣，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电线杆旁边的几个男生，他们低声说着什么，时不时视线扫视下江漓发出几声嗤笑，怎么看都不像欣赏。
沈之樾平时心大惯了，很少察觉到周围友好或者恶意的注视，可当注意到时，心中陡然爆发出一股无名火。
他被气成这样都不忍心伤害的人，也配几个素质低下的“小混混”嘲笑？
江漓张了张嘴，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就见沈之樾唰地一下从身后窜了出去，揪起一个黄毛男的衣领冷笑道：“我看你们笑半天了，笑什么呢？给我也讲讲，嗯？”
黄毛男心虚地咽了咽口水，虚张声势道：“怎么了？他穿成这样不就是为了让人看的？我们要是不讨论他不就白穿了？”
另外两个男生也附和，“是啊，怎么的，说两句你就想揍人啊？”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黄毛男也增加了几分底气，直着腰板回怼道：“他这种变态打扮成这样就是想男人想疯了，出来钓鱼的，你还上钩了。怎么样，他的滋味好吗？”
“你——！”沈之樾青筋暴起，抡起拳头就要朝着黄毛男欠揍的脸上打去，就在这时，他感觉手腕一重，包裹住柔柔软软的触感。
江漓脸色苍白，却还是对他摇了摇头，笑道：“沈之樾，算了。”
沈之樾咬牙切齿，“不行，他们这么说你——”
“我说算了。”江漓别开头，沉稳平静的语调强势到不容拒绝，眼眶在路灯的照映下显得格外红。沈之樾心尖一抖收回了手，目光逐渐变得复杂。
黄毛男整理了一下衣领，朝着两人呸了一声，“出来玩装什么深情，恶心死了。”
沈之樾满含冷意的目光扫过，那人瞬间噤了声，快步离开了。
他看着三人的背影，紧绷的手指不耐烦地在裤间点动了一下，像是在记住他们的面部特征。
不能在江漓面前动手，但不代表他可以纵容杂鱼对自己在乎的人毫无忌惮地口嗨后不付出任何代价。
目光逐渐恢复了平静，他亦步亦趋地跟到江漓身边，偏头观察了许久对方明明难过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声道：“别不开心了，我们带点零食回去解闷好不好？”
沈之樾的目光落在校门口的一家零食店上，却见江漓低着头越过，一副连看都懒得看的样子。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刚才在网吧江漓就不怎么动过这些零食……是不是不爱吃？
沈之樾见食物哄不好，连忙使用安抚攻势：“你别将那些人的话当回事，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
“我知道。”江漓扯起嘴角笑了笑，勉强的模样让人心疼，“我没往心里去，不用担心。”
说着不用担心，脸上的落寞却像在骗人。
沈之樾低头沉思半晌，才终于试探性地抬头看向江漓，“是不是……这样说你的人很多？”
江漓表情一怔，纷乱的脚步也乱了半拍。
“你待在学校，免不了被那些碎嘴子的流言诋毁吧。”沈之樾放低声线，“要不，我们搬出去住？”
江漓终于回过神，认真地与他对视了半晌，才终于摇了摇头。
“太麻烦了，但……谢谢你今天为我出头，我很感动。”
“怎么会麻烦呢？”沈之樾跟着他的脚步又上前，“只要能让你少难受一点，我……”
“沈之樾。”江漓跨步朝旁边与他拉开距离，紧咬着两腮的软肉，脸颊形成一个凹型，竟显得可爱又无助。他垂着眸子，用堪称平淡的语调不急不缓地说道：“不管哪里都有这样的人，躲是躲不完的。如果我真在乎他们怎么说，就不会穿成这样出门了。”
沈之樾当然懂江漓的意思，自己就不是一个会在意他人目光的人。可他如果觉得碍眼，会直接出手，而不是像江漓一样忍受。
所以才会心疼。
他垂眸将江漓眼中固执的神色收入眼底，手掌抬起，在落向他的假发时，又转移方向，搭在了肩上。
“就算知道你不在乎，我依然受不了他们那样说你。”
在江漓疑惑的眼神中，沈之樾视线微深，沙哑着嗓音补充道：
“因为我们是……朋友。”
【沈之樾黑化值-5，目前黑化值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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