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灰握紧手中的柱杖缓缓走到了莫欲面前，扬起唇角，露出一抹优雅不失礼貌的笑容。
“好久不见，欲儿……不，或许我应该叫你阿欲。”
莫欲紧蹙眉头，“你什么意思？”
“欲儿，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装傻充愣吗？原来这么多年我们都被你骗了，瞒了我们这么久，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莫欲沉默半晌，白於见对方来者不善紧张兮兮的扯了扯莫欲的衣角，“阿欲，他是谁啊？他说的话什么意思？”
黎灰这才注意到了莫欲身边这小小一只的龙还是什么东西，挑了挑眉，“欲儿，你这又是从哪里捡来的宠物？”
白於听后瞬间炸毛，“宠物？！你居然说我是宠物？！”
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这个可恶的男人！
它堂堂上古神兽，居然被一个弱鸡仙子说成了宠物？！
简直不可理喻！！
“眼睛不好使吧你！什么宠物，老子可是……”
“白於。”
莫欲皱着眉看着白於，示意它不许再说下去。
白於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它还是委屈巴巴的低下头，捏着自己的指尖。
莫欲摸了摸白於的头，“他眼睛本来就不好使，你别见怪。”
白於眨眨大眼睛，点点头。
莫欲说完又看向黎灰，语气不悦，“它不是宠物。”
黎灰挑眉，掏出眼镜戴上，“现在眼睛好使了。”
“黎灰，我们之间的账我还没来得及找你去清算，你怎么自己就跑过来了？”
莫欲声音冷漠，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她现在有任务在身，也不知道这黎灰突然来找她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纯找揍？
可她现在也没有时间揍黎灰啊。
“欲儿，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黎灰脸上满是笑意，就像是在问莫欲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吃饭一样惬意。
“什么阿欲？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莫欲说着就要绕开黎灰跑路，可黎灰哪有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
黎灰伸手抓住莫欲的手腕，脸上笑意不减，“欲儿这么急着走干什么？想跑的去仙境救那些人吗？”
莫欲心一紧。
果然和她猜的一样，仙境真的出事了。
“滚开！”
莫欲甩开黎灰的手，拿出枪指着他，“再阻拦我，今天我就杀了你。”
黎灰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唇角的笑意收敛，沉默半晌没有说话。
莫欲以为自己这样是威慑到了黎灰，刚松口气没多久，黎灰突然上前一步，额头紧紧靠在枪口的位置，脸上满是笑意，只是这笑意下滋生的是疯狂。
“来啊，开枪啊，欲儿。”
莫欲被黎灰这个举动打了一个猝不及防，指尖都有些发软。
她没想到黎灰居然会疯狂到这种地步。
可即便如此，莫欲也没有松开手中的枪支，而是皱着眉看着黎灰。
“你不要命了吗？”
“命？”
黎灰脸上满是讥诮的笑容，“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从他帮助世王开始，他的命就不重要了。
人生是一局没完没了的棋，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最初的心。
事情发生的越来越大，逐渐超出了黎灰所预想的范围，它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这才导致了如今情况的发生。
十阶是一群不管不顾的疯子，他们不在乎人类世界的存亡，也不在乎仙境的存亡，他们只想满足自己的欲望。
可这一切都不是黎灰想要看见的，他只是想要将未来提前，让世界提前毁灭，可从来没想过要危害仙境。
当初的他也没想过自己释放的居然是这么个恐怖的存在，现在的他只想知道一件事。
“欲儿，我求你，回答我的问题。”
莫欲听了黎灰的话后很明显的怔愣住，反应过来后眉梢一挑，眸光潋滟中却不失凉薄。
求？
真是见鬼了，有生之年她居然可以从黎灰的口中听到“求”这个字。
高傲如黎灰，他何时如此低声下气过？真相对于他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黎灰，你现在来问我这些有什么用呢？还是说你已经后悔了当初的决定？”
莫欲将手枪翻转，用枪柄的那一头拍了拍黎灰的脸。
枪柄旁尖锐的装饰品不慎划伤了黎灰的脸，可莫欲依旧不为所动，而黎灰也没有反抗，只是选择默默的承受。
莫欲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审视的神色，轻蔑的打量了一下黎灰。
“如果我想，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黎灰没有说话，只是那黑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
“可我不是你。”
莫欲收回手枪，拿出手帕细细擦拭着枪柄。
这一幕幕刺痛了黎灰的双眼，再次出声时，声音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抖。
“欲儿……”
“现在的你又在装给谁看呢？我吗？”
莫欲看向黎灰，“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我告诉你，知道后你就可以滚了。”
“我……”
莫欲没等黎灰说完就打断了他，自顾自的说道：“话说回来，当初你将灵犀令牌交给世王时，我就在场呢，看着你卑躬屈膝想尽一切办法讨好世王，我差点笑出声了呢。”
黎灰瞳孔瞬间缩成了针眼大小，“是你……当初那个……”
接下来的话黎灰没有继续说下去，不是因为他不确定，恰恰相反，他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敢继续说下去。
可莫欲就是要打破他的幻想，她要让黎灰尝尝她当时的痛苦。
“没错，当时站在世王身边的那个人就是我，我也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个天真无邪的欲儿，我是阿欲，是你们所厌恶的十阶之一。”
黎灰曾多次想要寻找真相，可当他真的知道真相后，为什么会不愿意面对？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绝望，只有被思想困住的囚徒。
而这千千万万的人当中，黎灰就是其中的一个。
莫欲伸手抓住黎灰的衣领往下一扯，让他与自己平视。
黎灰看着莫欲猩红的眼眶还有那双妖异的赤瞳一愣。
莫欲咬牙切齿的瞪着黎灰，“你机关算尽，步步杀机，现在的你怎么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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