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祈然却并不生气。
在他看来。
她今天没有说任何一句于他不吉利的话。
这便已是真心待他。
他告诉自己。
她其实也是希望自己好的，对吧？
萧祈然安静而细心地帮她梳头。
眼尾眉梢皆是缱绻和爱意。
她的发很长。
他将修长的手指摩挲在上面。
用梳子缓缓梳理。
忽然就想起民间夫妻结亲时的那句。
一梳梳到尾。
二梳举案齐眉。
三梳比翼共双飞。
萧祈然偷偷瞧了她一眼。
可看见的却是她没有任何情绪的眉眼。
他的心忽然沉下去一点儿。
不过很快他就被自己安抚了。
因为也好。
至少她今天没有对自己横眉冷对。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他悄悄收回眼，又悄悄敛去眸子里的失落。
以及，眼里的数条红血丝。
“今天日子较为特殊。
不便梳你喜欢的单螺髻。
需得隆重些。
我为你梳花冠可好？”
萧祈然温声问道什锦。
什锦依旧不说话。
连带着将眉眼也垂了下去。
不去看他。
萧祈然再次敛了敛眼中的失落。
也垂下眉眼。
开始专心为她挽发。
虽然依旧得不到回应。
但至少她没有拒绝。
也……挺好。
吃过很多苦的人。
究竟得多少甜，才能把心装满？
吃过很多苦的人。
只要一丝甜，就可以把心装满。
他会为她做很多事。
有些她知道。
但大多数她都不知道。
就像他昨夜一夜未睡。
只为了跟宫里梳头的嬷嬷，学一个花冠。
今天是他很重要的日子。
是庆典。
他希望她能出席。
他希望她能在他身边。
不只庆典。
不只今天。
他挽髻的手很轻柔。
甚至都不曾扯断她的任何一根发丝。
很快他便为她挽好了发髻。
而后将他刚刚带来的，新打造的发饰插在她的发髻上。
什锦轻轻抬眼看了一眼。
那不是凤和凰。
是碧青色的蟒。
她有些微怔，胸口有些闷。
但最终也没有说出任何一个字。
他把他觉得最好的都给了她。
但她唯一想要的，其实只有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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