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思考出答案，就看见门口堆了个雪人。
出于年少时的玩心，他转头对年年说道：“你堆的雪人？”
年年惊恐且声嘶力竭：“那是剑尊前辈！”
“不能玩的！”
动作比较快的白容雪正准备端雪人脑袋的手僵在原地。
啊，这是弟弟啊？
他有些尴尬地替白容水散了散雪。
年年小声问道：“你不会被剑尊周围的剑意伤到吗？”
白容雪耐心教导年年：“那是因为我是他哥哥啊，弟弟是不会伤害哥哥的。”
弟弟就是傻狍子一只。
他低头，看见了白若水脸上逐渐增长的魔纹，笑意逐渐淡去。
若水，若水……
哥哥怎么还是没有保护好弟弟啊？
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谢非墨和棠棠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青年带着谦逊的笑容：“白前辈，您醒了？”
白若雪转过头，眼底充斥着阴霾：“小兔崽子，你早知道我是谁？”
谢非墨面色不变：“之前不知道，看到您的时候就知道了。”
“传闻白若雪前辈性情洒脱，而白若水前辈性格较为冷淡，所以晚辈一看到前辈就知道您是谁了。”
白若雪冷哼一声：“你这人倒是聪明……你若是为恶，那世间还真没人能从你的谋略下逃脱。”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家伙肚子里全都是算计。
谢非墨：“可我不为恶。”
白若雪深深看了他一眼：“可若是阿岚被众生唾弃，众叛亲离呢？”
“谢某可算尽天下人，让天下人为自己识错人的过错忏悔。”
“若是阿岚的错呢？”
“阿岚无错。”
白容雪突然笑起来，“阿岚会有错的，她的出生就是最大的错误。”
谢非墨脸色微变：“她生母是古铃儿前辈，何错之有？”
白容雪不说话了，他又恢复了不怎么严肃的模样：“给我弟弟换个地方吧。”
“这里老是淋雪，容易受风寒。”
“给他藏湖里吧。”
他带着苏聂岚走到了界门附近，靠近了湖泊。
里面有着一个安静的，躺了很久的青年。
银色发丝在湖底蔓延开来，青年眉目较之眼前的少年已经完全张开，只是不知为何，那双眉总是轻轻皱着。
“这片湖水能够压制剑尊身上的魔纹，但我查看了水质，里面没有任何东西。”谢非墨就坐在湖旁。
他视线向上，看见了匆匆赶回来的苏聂岚。
“失了心头血？”谢非墨皱起眉头。
白容雪看了一眼苏聂岚，这才发现她现在的情形就像是失了心头血的样子。
苏聂岚一时之间语塞，说不出来自己拿心头血做什么去了，幸好白容雪及时岔开了话题。
“你看魔纹不就是被抑制住了？”少年说道，“说明我的猜测一点都没错。”
无极雪山的这个湖泊能够抑制魔纹的生成。
苏聂岚伸手感受了一下湖水的气息。
手上传来奇怪的触感，好像有一只小鱼儿高高兴兴地在她手上贴了贴。
一股清凉的灵力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她收回了手。
“这个湖水好奇怪。”她说道。
谢非墨闻言又将手伸入了湖水中，他还是没有察觉到什么。
苏聂岚想要再次将手伸进去，却看到水中的白容水眼皮轻微颤动，带起了水面波纹。
就连白容雪也愣了一下。
“要醒了？”
他手忙脚乱地想要变回白鹤，却发现自己好像也许……可能变不回去了。
慌乱间，他扒住了苏聂岚：“我记得你手上有化形丹，给我一颗。”
苏聂岚刚刚拿出丹药，就见白容雪张嘴就吃下去了。
她想拦，但没拦住。
白光一闪，白容雪原本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只兔子。
兔子此刻也发现了不对劲，正歪着脑袋用红眼睛瞪着她。
苏聂岚憋笑道：“师伯，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只有化兔子的化形丹。”
兔子气愤地跺了跺脚。
苏聂岚沉思：“到时候就说你是我山下捡的吧。”
兔子无奈趴下。
湖底的青年彻底睁开了眼睛，他看了一眼周围，就从水中踏出来了。
水从他的发丝流下，瞬间消失不见。
师尊终于醒了，苏聂岚有点激动：“师尊。”
白容水似乎有些头疼，他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看到苏聂岚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想要跟她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似乎不记得要说什么了。
罢了，想来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谢非墨，心中有些奇怪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却无意间低头看到了自己水面上的倒影。
黑色的魔纹刺眼。
白容水僵住了，他看了湖面上的倒影许久，直到苏聂岚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师尊。”
白容水才回过神来，他问道：“我之前是昏迷了吗？”
苏聂岚点点头：“我从妖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师尊你沉睡了。”
“魔纹……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五日前。”这个苏聂岚记得很清楚。
为什么会长魔纹？
白容水不知道，他觉得他需要时间一点点去回忆自己之前在做什么。
不过，他先一步看到了地上躺尸的兔子。
“阿岚，这是你的食粮？”他问道。
白容雪：？？？
苏聂岚心想，也好，省得我再找其他的说辞。
于是她点点头。
没想到从来没吃过东西的白容水突然犹豫了一下。
“我听闻凡间人们爱吃什么麻辣兔头，辣炒兔肉，想来兔肉确实是一种很好吃的食物。”
苏聂岚一头雾水。
白容水继续道：“回头你做好兔肉之后，我也来尝试一下。”
苏聂岚大为震惊：“师尊，你不是不吃凡间食物吗？”
“偶尔食用一会也无伤大雅。”
白容水沉吟道：“主要是不知为何，我一看到这只兔子就觉得甚为亲切，就好像我们很有缘。”
白容雪：……有缘你就吃？
好好好，辣炒亲哥是吧！
等等。
他愣住了。
时间过去的太久了，他现在才记起来，在十四岁之前，容水他是一个很喜欢吃东西的性子。
也因此，每次出门，他都会从凡间带回来很多吃食，藏着给弟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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