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越师妹枪法不错，我还从未与练枪的修士交过手，还请指教一二。”
“啊?”
越千霜有些茫然地看着楚落白，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跟不上眼前这位剑修的思路了。
刚才不还很正常的在对话吗？
怎么一转眼就要和自己打一架了？
看着对方手上握着的长剑，剑尖泛着微微的寒光。
越千霜能感觉到，对方是认真的。
只不过....
自己才炼神境界，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打得过一位合道境界的大能。
楚落白看出了越千霜的担忧，右手握着灵霄，信手挽了一个剑花收到身后。
“道友切磋，不用灵力，点到为止。”
“来？”
越千霜沉默半晌，点点头。
她右手握着长枪，转身带着楚落白走到一处更为空旷的地方。
“此处人少空旷，楚前辈，请多指教。”
越千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楚落白嘴角扯出一抹微笑，身形骤然一闪。
两人之间寒光微闪，越千霜下意识后退一步，手中的长枪挡在身前。
铮！
金戈交鸣，越千霜只觉得手上一麻，手中的长枪险些握不住了。
“力气这么大？”
越千霜心中一惊，不用灵力的情况下，她耍枪的力气在整个碧云宗内已经算强的了。
难道对方用了灵力？
下意识地，越千霜在心里想着。
抬头看去，楚落白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乎已经看透了她那点小心思。
“我与你那些不入流的同门可不同，切磋之中不会擅用灵力。”
越千霜脸上一热，对方身上确实没有丝毫灵力波动。
反倒是自己，莫名错怪了对方。
“抱歉，是我多疑了。”
越千霜的话还未说完，面前骤然出现一张放大的俏脸。
她能看到对方琥珀色瞳孔中自己的慌张的倒影，以及对方眼底闪过的一抹狡黠。
“切磋中走神，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越千霜有些狼狈地挡住楚落白的攻击，不断往后退去。
她用长枪最怕的就是别人近身，要不是楚落白有意放水，自己怕是在她手下撑不过一轮。
眼看越千霜快抵抗不住了，楚落白脚尖轻点往后退去。
“继续。”
“.....”
越千霜心中郁闷，只觉得一直堵在胸口的郁气越发深沉。
她手中长枪舞动，带起阵阵风声，骤然袭向楚落白。
“不错。”
楚落白能感觉到，越千霜现在的力道比之前的重许多。
出招也不再杂乱，而是带着一定的章法，看得出来她在枪法上下过苦功。
剑与枪相交，刹那间飞溅出点点火花。
铮！铮！
金属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越千霜眸色一沉，长枪收势，腰身扭转间撤回去的长枪再度从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刺向楚落白。
好在楚落白身法矫健，侧身险险从枪尖右侧擦过，手中长剑横扫而过，硬生生将越千霜逼退数步。
剑气纵横，枪影弥漫，两人你来我往，每一寸的细微动作都被放大到极致。
与一开始形势不同，楚落白转攻为守，如巍峨大山，纹丝不动。
越千霜却是越打越激动，攻势如浩瀚巨浪，凌厉至极。
剑气与枪影交相辉映，每次撞击都在耳边炸响开去，直到烈日西沉。
灵霄剑身骤然爆发出一道巨大的剑光，长剑蜿蜒而上，彻底化解越千霜的攻势。
嘭。
长枪落地，剑芒逼至越千霜的脖颈处，只需再往前半寸，便能轻易要了她的性命。
“我输了。”
越千霜举起双手，眼中却闪过一丝畅快。
她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一双手微微发麻，掌心充血泛红。
莫名的，她却感觉一直堵在胸口郁气消失了大半。
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
即便是输了，也是输得心服口服。
“如何，心情好些了？”
楚落白收回灵霄，撩起衣袍在越千霜身侧坐下。
“好多了。”
越千霜长舒一口气，直接仰面躺在了草坪上。
柔软的草坪、和煦的微风，和傍晚微暖却不刺眼的阳光。
她还是第一次觉得，碧云宗内有如此美好的风景。
“你为何要帮我？”
切磋到一半的时候，越千霜已经意识到了，眼前这位素未谋面的剑修，主动提出切磋是在帮自己。
所以她才敢只攻不守，只为发泄一些心中的郁气。
“这也算帮？”
楚落白挑眉，侧身俯视着越千霜。
上一世她并未听说过越千霜的名号，只是曾经听闻，碧云宗出了一宗骇人听闻的血案。
碧云宗某个山峰的所有弟子，皆被那一脉的一名弟子杀害。
那名弟子不知为何堕入魔道，一夜成魔，血洗了整个山峰。
等到宗门内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名弟子已经逃到山下，加入了合欢宗。
那名弟子姓甚名谁，碧云宗一直没有传出来。
只是楚落白知道，合欢宗多了一位用枪的护法。
上一世的事情，和自己今日在碧云中看到的事情联系起来，楚落白心中也明白了大概。
想必那位血洗山峰的枪修，便是眼前这位了。
只是楚落白有些想不通，这碧云宗好好一个正道一流的宗门，怎么就能逼得这么多堕入魔道？
“心中若是有郁气，久久不散便会成执念，执念无论好坏，都容易将人引入魔道。”
“我只是不忍心看一个好苗子，走歪了路罢了。”
楚落白俯视着越千霜，她能看到对方体内两团灵魂之火正在不断融合。
一张带着英气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和狼狈，浅灰色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狠戾。
“眼神不错，但平常记得藏好。等你突破合道境的时候，再露出来。”
越千霜一怔，她没想到楚落白竟然会和自己说这个。
她本以为，切磋结束之后，楚落白会为了她的‘好奇心’去探听更多的东西。
“其实我...”
越千霜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只纸鸟悠悠飞来停在楚落白的肩上。
“来，带你去看看那位天衍宗的天骄。”
楚落白起身，朝着越千霜伸出手。
“他可比我难请动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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