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颂眸光闪了闪，并未说话。
徐良月和徐增月在现实世界见惯了类似的场景，此刻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感受到鬼气，望连月下意识运转灵力，见三人没有任何攻击的姿态，堪堪将攻击停在手边。
越棋却是趁众人不注意，悄悄后退，试图藏匿身影。
动作虽然微小，但梵岐本就是冲着越棋来的，自然没有忽视越棋的动作。
“躲什么？”
梵岐抬手，越棋身体被控制住。
越棋脸上堆笑，比以往都要殷勤，“何必一见面就动手动脚，我们的关系也没那么好。”
明明是害怕的，可说出的话仍是招打。
梵岐黑脸，也是吃到了被调戏的滋味。
手一翻，往下压，越棋重重摔在地上，压得起不来身。
徐良月在一旁幸灾乐祸。
望连月旁观多日来的同伴被镇压的场面。
施颂面色无波，瞥了眼越棋的狼狈模样，“你认识他？”
梵岐点头，玩闹似的手臂抬起又翻覆，“南域域主，松拟。”
“不知借了谁的躯壳，跑出来兴风作浪。”
施颂眉头微动，再次看了眼‘越棋’，又看了看梵岐。
不愧是鬼王级别的鬼怪，身上的鬼气隐藏得极好。
相处这些天，他未发现任何异样。
那日梵岐提醒他说危险，他也只以为此人与他们道不同、有二心，未曾想真相与他所想天差地远。
松拟在重压下艰难地抬起脖子，就看到两人神情相望的场景，心中明了。
“我说，我又没做什么，你的道侣我就是近身也不曾，谈情说爱前能不能先把我放了。”
看出梵岐眼中的情谊，松拟逮着好话说。
可他都要被压的喘不过气，实在担心今日卒于此，剩下求饶的话停顿也没有，脱口而出：
“这门婚事我是百分百支持的他日你们喜结良缘我必带着南域众将上门贺喜。”
梵岐目光未从施颂脸上移开，嘴角翘起落下又翘起，心情颇好地收起手掌。
徐良月抬手捂脸，小师叔好像并不反感。
等等！
若此时东域域主便与小师叔相识，那现实世界中——
徐良月恍然抓住什么。
不过当下不是适合谈情说爱的场景。
放松镇压松拟的力量，梵岐仍控制着松拟的身体，让松拟的魂魄无法从越棋的身体离开。
“带你去一个地方。”
梵岐说罢，抱起施颂，鬼力牵裹着松拟消失在破庙中。
徐良月从恍然中回过神，三人已经消失在眼前。
“现在怎么办？”
徐良月目光搜寻着望连月，不确定道。
望连月一怔，道：“等。”
南域。
施颂从未来过四大鬼域，第一次踏足，视线被眼前的景色吸引。
与他想象的不同，南域天色明媚，晴空万里，脚下繁花似锦，生机勃勃。
湛蓝的天空，潺潺的流水，奇花异草遍布，不像鬼域，倒像是人间仙境。
“脚下！脚下！小心脚下！”
松拟心疼得直哆嗦。
他重金从人间买来的紫色幽兰！他用鬼力浇灌的鬼晶玉！南域鬼气蕴养的齐藤草！
施颂脚步一顿，再动时小心翼翼绕开。
梵岐见状，再次抱起施颂，踏空而行。
鬼藤草袭来，试图缠住施颂吸血吞骨，吓得松拟立刻施法呵退。
安全到达目的地。
大量纯净的灵气直击天灵盖，施颂身体一颤，似乎有突破的迹象。
他们已经来到南域深处。
只见水天相接的尽头，一条裂缝像将天空分成两半似的，横亘在高空。
“那是什么？”
梵岐控制着鬼力将松拟拉过来。
松拟挣了挣，逃脱不开，认命解释道：
“上界和下界的裂缝，像是硬生生劈开的。”
至于是谁劈开的，用什么劈开的，松拟缄口不言。
“我寻觅了许多年，遍寻百年前天师鬼王留下的记忆，隐约知道我们所处的地方被称为下界。”
“也可以说是从高级世界分裂出来的完整世界。裂缝便是上界与下界联通的桥梁。下界中稀薄的灵气便是从裂缝中泄出的，蔓延至整个大陆。”
“许多年前这里无人问津，自然也就没有发现裂缝。后来我受伤逃到这里，无意发现了这个地方。”
松拟看着高空中的裂缝，他成为南域域主太久了，有些记忆如同昨日般清晰，有些记忆却像老旧的物件，逐渐抛弃。
“从他们留下的记忆中，我猜出，修炼灵力到一定境界可以飞升成神，长生不老，实力强大，抬手间移山填海、天地色变。”
施颂想起松拟从前一句玩笑之言，“所以你猜测，陨落的天师不一定是死去，也有可能飞升上界。”
松拟收回视线，“只是猜测。”
但这猜测有一半的可能就足够引人踏足。
“再后来，裂缝中泄下来灵气突然变少，经年累月，整个大陆的灵力也变得稀薄，甚至慢慢消失。修炼也变得困难。”
“不过，此处是灵气出口，灵气的纯净度一如既往。”
“灵气浓郁，对于修炼来说可谓是天时地利、事半功倍，可惜我不能。”
“我的身体排斥灵气。”
施颂抬手，身体近乎饥渴地吸纳灵气，体内经脉不断拓宽，试图吞纳更多灵气，丹田处的金珠也在飞速运转，将灵气转化为灵力。
灵气不断转化为灵力，水天相接处感应到什么，本就浓郁的灵气聚成一股，认主似的往施颂体内钻。
施颂连忙闭眼打坐，吸气吐纳，就地突破。
梵岐掐诀，运转灵力，在施颂打坐的地方设置结界，以防意外。
若说望连月等人突破让松拟眼馋，此刻施颂吸纳灵气、梵岐掐诀运转灵气的场景，更是让松拟眼红，恨不得取而代之。
松拟蠢蠢欲动。
松拟偃旗息鼓。
就梵岐寸步不离的宝贝样，他要是敢动手夺取施颂的身体，估计梵岐当场灭了他。
这事还得上界的人来。
松拟随意躺在草丛中，翘着二郎腿闭上眼，心中另有打算。
他没告诉二人的是——
下界之人能飞升上界，那上界之人未必不会找法子来下界。
他见过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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