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阴风刮起他的长袍，随即又不紧不慢重新拿出一个酒碗，慢条斯理倒了一杯紫猴花酒，浅喝一口，闭眼细细品味，无比陶醉，“嗯，果真醇香，好酒，可惜了，被逆徒糟蹋了一点”，看着地上散开酒液，眼里露出一抹可惜。
祈南言就这么看着东归派中上演了一场老鹰抓小鸡的戏码，还借此听了不少以前卫慕辞横行霸道，捉猫逗狗的荒唐事。
半个小时后，元婴境的某人被恶鬼押送着到了川鹤面前，但某人却丝毫没有犯了错误的觉悟。
“嗯？”，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息，川鹤端着酒碗的手一顿，抬头打量着卫慕辞左肩祈南言，这是……“鬼王！！”
听着这略带兴奋的声音，卫慕辞心里咯噔一下，立马连连退后数步，面容严肃，“师傅，别人我不管，但你别想打阿言的主意，他以后可是我的伴侣，我是不可能让你炼了他的。”
心中激动被一盆凉水浇的啥也不剩，川鹤讪讪开口，“哪能啊，你师傅我是那么无情的人吗？”
卫慕辞虽未开口，但那警惕眼神已然说明了一切，你是，你就是。
川鹤心中一哽，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嘿，这臭小子，居然这样想从小含辛茹苦将他带大的师傅，果然是逆徒。
卫慕辞是不知道他师傅心里在想什么，要是知道一定会说，含辛茹苦？是洗个澡不是把他差点烫死，就是差点冷死，要么就是差点淹死那种含辛？还是把他丢进猫窝里让他差点被那群猫崽子挠死，千辛万苦才喝了猫奶活下来的那种如苦？那他可真是太含辛茹苦了，连他都要心疼自己一下。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在卫慕辞幽幽的注视下，川鹤轻咳一声，打破尴尬，忽然严肃，“不是说了，让你好好呆在涡山，回来干什么？”
卫慕辞顺势坐在圆凳上，施施然给自己和祈南言倒了一杯水，“当然是回来和宗门共同抵御南洋咯。”
“凭你肩膀上的鬼王？”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也可以碾死他们，那群杂碎还不配我家阿言出手。”
“你？就你？”，川鹤一脸你在逗我，不是他不相信自己这个徒儿，而是这么多年来，卫慕辞干的那些荒唐事，简直用箩筐背都背不过来，还整天不务正业，荒废修炼，靠他一个人灭南洋，简直是痴人说梦。
“对啊，就我，咋了”，卫慕辞一脸你有异议。
川鹤摸了摸卫慕辞额头，垂眸思索，“这也没生病啊，难不成在涡山上呆傻了。”
卫慕辞毫不客气一巴掌拍落他师傅的手，“我没病，不信你看”，话落，毫不犹豫释放自己元婴气息，在他身后的一厉鬼两恶鬼，感觉到这股迫人的压势，嗖的一下消失，整个过程刚好三秒。
川鹤眼睛瞬间瞪大，手一抖差点没打翻了酒碗，“你，你个臭小子，你你你，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看到师傅被他惊艳的样子，卫慕辞得意笑嘻嘻，听到后面的话，卫慕辞脸色一拉，不嘻嘻。
“师傅，身为你唯一的徒儿，见我如此用功修炼，还一举超越了你，难道你不该为我骄傲，不该为我自豪吗？”
川鹤嘴角疯狂抽搐，看着单脚踩板凳，脸抬的像是要上天的徒弟，不带犹豫一脚踹翻了卫慕辞脚下的凳子，导致后者差点一个趄趔摔倒。
“你还好意思说！身为至阳体，天生修炼的好苗子，加上我跟喂猪似的喂天材地宝，猪都要成精了，你还在炼气期徘徊，现在你还让我为你骄傲，为你自豪，你还为师宝贝。”
卫慕辞看着师傅化身为爆爆龙，尴尬摸了摸鼻子，立正站好跟个鹌鹑似的一动不动。
“所以你这么多年，是怎么骗过你师傅，你其实早就踏进筑基巅峰的”，祈南言跟看热闹不嫌事大又给川鹤添了一把柴火。
卫慕辞身子一僵，立马小声叨叨，“祖宗，别说了。”
川鹤气的浑身发抖，凌厉的气势震碎了酒碗，缓缓伸出手，低声仿若恶鬼呢喃，“交出来。”
卫慕辞瘪了瘪嘴，哦了一声，紧接着开始掏东西，隐匿珠，无形幡，虚无钟……
没一会，桌上就已经堆了不少东西，川鹤嘴抽的宛若被电了一般，心中震撼直呼好家伙，怪不得这么多年来，他都没发现这臭小子真实境界，只一直以为还是练气，就这么些隐匿气息的宝物堆在这，他能发现才是见鬼了，怪不得这臭小子喜欢往山里面钻，原来是搜罗宝物去了。
“没了，都在这里了。”
祈南言默默翻了个白眼，本来就是要给师傅的，非要做出这副委屈的模样，还都在这，你敢把你的袋子掏出来再倒倒吗？
川鹤虎着脸，“看在你还算诚实的份上，这次就先放过你了，你也是，师傅又不会害你，做什么藏头露尾。”
卫慕辞：“师傅，请看VCR。”
掏出手机调了几段视频播放，视频都是同一个人，东归派大师兄，五派比拼，下山抓鬼，处理宗门事，一个好好的朝气小伙，硬生生被磨的眼睛没了光。
川鹤呵斥，“你懂什么，年轻人就是要多学习历练，方成大器，像你这样人人都偷懒，东归的未来该置于何地呢？我们都老了，最后还不是要交到你们手里。”
卫慕辞：“说得好，请看VCR。”
川鹤本能觉得不妙，推开卫慕辞的手，“我不看，为师说这些都是......”
话还没说完，一道熟悉粗犷的声音响彻房间，“我要向前飞，我是等爱的玫瑰，心中潜藏着……”
川鹤浑身一震，血液直冲脑门，脸色僵如水泥，一阵风吹来，瞬间泛白皲裂开来，这个逆徒，这个逆徒是什么时候拍的，而那魔幻的歌声还没停止，绕房不绝，还格外洗耳。
祈南言悄悄捂住自己的眼睛，他怕等会画面太血腥，晚上做噩梦，但实际，那手指缝列的比眼睛大，眼里闪烁着看戏的光芒。
一阵暴虐能量波动泛开，祈南言只觉自己像是坐着一艘飘摇的小船，荡啊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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