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随直接将车开到了市医院。
初月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季随走到她身边，很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
因为脸上有伤的缘故，这阵子他时不时跟着初月出去烧纸，随着次数的增多，从第一次牵手的不自在，到现在，他们已经可以做到十分自然的牵手了。
所以说，习惯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东西，初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跟他牵着手，一起走出了停车场。
医院里，鬼魂随处可见。
初月挑了一只落单的鬼，跟他一番交流后，那鬼频频看了她好几眼后，才往主院的方向飘去。
“我们去那边等吧。”
那边是一个小花园，这个点，那里没什么人，方便他们说话。
卫温很快就过来了。
初月跟他说明了来意。
身为受害者之一的卫温，自然很乐意帮他们。
他运气好，遇到了老光棍。
其他没有他运气好的孩子，都不知道被卖去哪个山沟沟。
男孩子的结果可能会好些，世界上很多夫妻没有孩子，那些长得漂亮，又懂事的人，基本都会被卖去这种家庭。
年纪越小，越好卖。
超过五岁的，那没那么容易卖出去了。
女孩子就比较惨了。
他们会被卖去大山里，一辈子被困在里面，当生育工具。
卫温能提供的消息并不多。
他四岁进去的，听董歆然说，那孤儿院本来是一个老婆婆用一生的积蓄开的。
她是被老婆婆从雪地里捡回来的，老婆婆对她很好，可惜，在她三岁后，老婆婆因为意外去世了，这家孤儿院也就落到了一对中年夫妻手上。
自从那对夫妻接手后，孤儿院的伙食就变得很差，他们对这些孩子从来都是疾言厉色，男人喝了酒，有时还会打骂他们。
他不会对五岁以下的孩子动手，因为他还指望他们卖个好价钱。
那些十岁左右的，挨打是挨得最多的。
他们挨了打后，像是报复性的，会偷偷霸凌比他们年纪小的。
比如卫温这些。
那对夫妻知道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他家邻居隔三差五过来看他，在得知他有买家后，还会特意询问对方的信息。
那对夫妻刚接手这家孤儿院，还不敢明着来，就只能先养着他，等别人差不多将他淡忘时，再出手。
后来，邻居来的次数也逐渐少了，除了第一年来得勤快些，第二年就来了一两次，第三年就没来了。
再后来，他就被卖了。
卫温成年后，曾去举报过。
派出所直接派了两个警察过去。
可他们直接过去，能查到什么东西？
自然是什么也查不到。
那对夫妻敢这么做，肯定是有准备的。
他们专门准备了一个收养记录册，各种手续齐全，一切滴水不漏。
其实只要按照上面记录的，一个个调查，一定能够查出猫腻来。
可惜他们没有。
那些孩子也都被特意调教过了，他们更是不敢泄露出半个字。
因为一旦说漏嘴，面对他们的，就是更加残忍的暴力。
那天警察过去了一趟就走了，而卫温被他们找上了门，狠狠打了一顿，他在床上躺了足足半个月才能下床。
他们还警告他，再有下次，就宰了他。
卫温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没有任何家世背景，哪里敢得罪他们？
自那次后，他就再也不敢提起孤儿院的事情了。
“这些人不简单，你们要小心点，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找我，我一定全力以赴。”
季随若有所思的问道：“除了他们两个，你还见过其他人吗？”
卫温仔细想了想，摇头，“照顾我们的，就只有那对夫妻，他们一个叫王富贵，一个叫赵嘎妹。”
那夫妻两个相处的也并不融洽，有的时候，他们也会吵架。
吵架时，他们都会互相喊对方的名字。
“王富贵，赵嘎妹。”
季随默念了遍两人的名字，这个名字，跟他在查到的院长的名字，并不是一个。
他微微眯了下眼睛，想起刚才见过的一男一女，他们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跟卫温说的对不上。
也有可能是那两个人的后代。
虽然从卫温这里得到的消息不多，但至少还有一个有用的。
回到家后，他又给陈正信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查一查王富贵，跟嘎妹这两个人，也包括这家孤儿院前院长。
另外一边，莺时飘在孤儿院的上空，还没进去，她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怨念。
她摩挲着下巴，正准备进去一瞧究竟，就看见一对夫妻走了出来。
瞧着缠着他们的怨灵有些惊讶。
若是普通人，被这些怨灵缠着，缺胳膊断腿都是轻的。
可这两个人，却能毫发无损，当真是怪哉怪哉。
她凑近了些，猛然发现，他们两身上的煞气极重。
额间的红印便是最好的证明。
看来，这两个人手上沾了不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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