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死了多少人。”跟在拉恩身后的莫拉尔问道。
拉恩头也没回：“很多，新生起码死了十几个，高年级的人还好，有些甚至是大贵族出身的，真不知道以后出去了，佩拉公学会被如何问罪。”
很多人，莫拉尔紧蹙眉头，他也料到了，以这些贵族子弟的秉性，能忍受就奇怪了：“拉恩你对规则怎么看。”
“那个规则。”拉恩脸色不佳，“有很多冲突的地方，但又不得不按照着来做，我是不会去触犯的，你要是不小心因为这个死了，我会为你上坟的。”
感情拉恩都想好自己死后的事情，莫拉尔有些无语，他推了一下拉恩的肩膀，只是轻轻一下，拉恩便踉跄地快要摔倒。
他一手有这么重的吗，莫拉尔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拉恩咳嗽着，靠着旁边的墙，脸色发白，他摇摇头：“跟你没关系，我最近没怎么吃饭，这边准备的吃食，我基本上都不能吃。”
莫拉尔打量了几眼瘦成一张纸一般的拉恩：“那你以前……”
拉恩没好气道：“都是送进来的，别说这个了，赶紧去上课，迟到也是违反规则。”
到了魔药理学的课，里面来了不少的人，莫拉尔坐在老位子上，拉恩也凑了过来，他摊开本子放在桌子上。
此时课还没有开始，莫拉尔看着教室里的人，微妙的异样感在心底弥漫。
人数比以前要多得多，原本空空荡荡的教室里，却坐满了人，莫拉尔再仔细看了几眼，赫然看见了一些从未见过的人。
莫拉尔是认识现在在这里上学的所有学生，这冷不丁出现的陌生的面孔，还是让莫拉尔有些困惑。
“有些人不是新生吧。”莫拉尔低声道。
拉恩抿嘴：“有些人是从一场浓雾过后突然出现的，确实都没见过，但我们又不好去询问，刨根问底总归不好，再加上，万一他们是敌对立场的呢。”
莫拉尔笔在本子上戳戳，他是明白现在拉恩和他亲近的目的，能相互信任的人已经变得很少了，即便再相互看不惯，也需要扶持着一起前行，认识的人才比较好，现在相互争斗也只是无用功。
想着想着，瑞秋便推门进来了，她看了一圈进来的学生，收拢了一下手中的教材：“上课，今天是实操课，大家要学着制作最基本的魔药。”
她倒是淡定，已经习以为常，不过在看见莫拉尔的那一刻，她还是歪了歪头，似是很不解莫拉尔为什么要回来，但也没有时间当面询问，她也只好先讲课为主。
莫拉尔错过了几节课，前面的课本知识部分已经告一段落，现在是实际操作了。
这部分东西，莫拉尔忘了干净，他现在只会最粗糙的部分，反观其他人，要么是和莫拉尔一样什么都不会，要么就是，特别会。
莫拉尔可不记得有这么会做魔药的人物在，魔药较为昌盛的时代还得是二十年前，那个时候出现了很多天才。
只可惜大多夭折，都没活过三十岁。
这世上有一个天才就够了，男主成为那一个就足以。
瑞秋看着那些没怎么看书，就已经熟练做好魔药的学生，还是微不可闻地皱眉，细看其实这些学生的水平明显已经高于自己了，但却仍然来参加自己主讲的课程。
拉恩摸索着药剂调剂着，他对这种东西不是很擅长，莫拉尔简简单单搞了一个最基础的普通调和魔药。
瑞秋走在每一个学生旁边观察，在路过莫拉尔的时候，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她笑着看向莫拉尔：“你很有学这一门的天赋哦。”
她的笑容一如既往。
“瑞秋老师。”
一声沉闷的男声忽然响起，瑞秋闻言不禁脸色一白，她看向出声的那个人，极为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坐在那里的，是有着苍白肌肤的少年，他脸很白，完全没有血色，嘴唇泛污，眼珠浑浊，完全没有活人的生气，但却抬着手，示意瑞秋过来。
他的面前摆着一瓶堪称完美的药剂，推到瑞秋的眼前：“老师，我做的怎么样。”
那是一瓶装着宛若星河般液体的药剂，瑞秋看着那瓶自己都做不出来的东西，咬了一下下嘴唇。
“老师为什么不说话。”苍白的少年盯着瑞秋，他眼底隐隐约约有着深红的色泽晕染了出来，“是不想和我说话吗。”
他双手撑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指上有着长长的指甲，轻轻一挠木桌上便多了几道划痕。
看起来并不像人。
莫拉尔是这么觉得的，但他不知道瑞秋拿到的守则是什么样的。
瑞秋吐了一口气，她按住少年的手温声道：“我没有办法评价，你的水平已经高出老师很多，教不了你我很抱歉。”
少年手上的指甲在逐渐回缩，最后变成正常人的模样，他拿过来自己的魔药，放在掌心里：“真没意思。”
看起来像是没事了，瑞秋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的胸膛，然后又去看其他同学的东西。
莫拉尔头稍微偏了偏：“拉恩你觉得那个人是什么。”
拉恩目光也停留在那个诡异的少年身上：“自然不是同类，一不小心触怒他们，我们会死吧，你看瑞秋都吓成那样了。”
莫拉尔烦躁地用笔戳了戳本子，他又去调配了一点药剂，简单一点用于保命的东西，现在不做可就完了。
这节课很快有惊无险地结束了，大家都想快步离开的时候，那个苍白少年忽然站起身，他伸手拦住一个要离开的贵族子弟，
他无神的双眼看向被拦住的，满脸讶然的贵族：“你做了什么。”
贵族子弟一脸的莫名其妙：“我没做什么啊……”
苍白少年脸上平淡无波，他哦了一声，然后朝着少年的头上轻轻一抓：“我看看就知道你有没有学了。”
一片寂静，所有人愕然地看向头上起了一个大窟窿的贵族子弟，苍白少年则是手中抓着一块红白之物，举在眼前端详着。
他撇撇嘴：“果然没学嘛，为什么要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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