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太子的怒火，晏殊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事情没有预想中的顺利，他也要负责。
因为对付南凉王的对策，是他和太子共同商讨得出来的。
说是商讨，但实际上，太子能提供的有效意见非常有限，基本都是晏殊来做出应对的。
所以，若是计划出现了问题，那太子找到他问责，他没有反驳，也不敢反驳。
晏殊神情凝重。
“殿下，半月过去，南凉那边的探子传回消息。”
“南凉的琉璃和白糖工坊，虽然的确是已经停止了生产。”
“但是南凉却没有因此而陷入什么危机当中。”
“南凉的一切，似乎……完全不受影响。”
晏殊咬咬牙，把具体的情况直接说出。
太子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眉头紧锁，语气暴戾。
“这就是你和我说的保证？”
“眼看着南凉王像个没事人似的在京城里闲逛，南凉一切正常。”
“而我，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琉璃，白糖的价格疯涨，而岷王和齐王手上的存货也已经不多了。”
“等到他们卖完了，要到哪里去生出货来？找你吗？！”
之前和岷王，齐王的联手合作，把陈云给狠狠坑了一把。
但半月过去，陈云那边没见到有什么大动作，反而是大周这边被折腾得够呛。
到底陈云有什么办法，能够在拿出一千万两银子这样的巨款之后，还能云淡风轻？
那些百姓不闹的吗？他陈云，难道就真的这么有钱？！
有钱到，连一千万两银子，都不当回事吗？
晏殊面色煞白。
“殿下，这谁能想到，南凉王如此油盐不进……”
太子不置可否，继续发问。
“他做了什么，这些你查到了吗？”
晏殊神色一凝。
“那些撤下的工人，似乎有一部分被他安排出城了。”
“至于去什么地方，还尚未可知。”
“剩下的人，也都被安排到南凉的其他工坊去了。”
“琉璃和白糖的工坊，完全停工了。”
太子闻言，面色一黑。
完全停工，那就意味着，陈云是真的打算和他来一场持久战了。
如果说，太子和晏殊，之前在南凉王府中，把陈云的话当做一时的气话。
那现在从南凉收到的情报，就可以确定，南凉王，是真的打算不鸟大周，搞拖延战术了。
只要关键的核心技术在南凉王的手上，那么只要他陈云能够扛住这一波的资金周转。
那么，败下阵来的，只会是大周。
看目前的状况，毫无疑问，南凉已经撑过了最初的那一波困难时期。
原先太子和晏殊他们以为的，南凉王会撑不过第一波攻势的预测，彻底失算了。
双方局势，已经完全逆转。
而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就是要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太子抿了抿嘴。
“为什么……南凉到底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敛财如此之巨……”
“一千万两银子，都打击不到南凉吗？”
晏殊咽了咽口水。
“殿下，你要知道，短短半月时间，随着白糖和琉璃价格的猛涨。”
“岷王和齐王，控制着出货价格，慢慢出手。保守估计，已经赚到了两百万两银子……”
太子闻言，面色一惊。
半个月，两百万……这是什么概念？
大周从山西收上来的矿税，一年不过才几百万两银子……
按照这种趋势下去……如果能够保证充足的货源，那日进斗金，不是梦！
太子忽然双眼一亮。
他看向晏殊询问。
“之前……我们和岷王齐王商谈的时候，是不是有分配利益的一项？”
晏殊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太子见状，面色大喜。
“那我们能分到多少？”
晏殊开口回答。
“殿下，由于我们只提供大周政策支持，不参与运营琉璃和白糖的具体事宜，所以，当初定的分红协议，是两成。”
太子虽然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也开始乐了起来。
“两成……按照两百万两银子来算，我们也能拿到，差不多四十万两银子！”
“快，先跟岷王，齐王他们拿钱。”
“钱这种东西，就是要先入袋为安，才能高枕无忧。”
“至于南凉那边的事情，得找个时间，和岷王齐王共同商议一番才好。”
太子已经开始幻想，拿到这笔钱之后要怎么花了。
但她没看到的是，晏殊脸色的难看。
晏殊犹豫再三，还是对太子陈胤开口了。
“殿下，有些事情，可能你还不太清楚。”
太子被晏殊打断了幻想，还有些不妙。
但是当他看见晏殊这副模样，内心不由得咯噔一声。
不是吧，难道，这也有什么变故？
他皱着眉头，冷声发问。
“你不会想说，这笔钱，也有问题吧？”
晏殊咬了咬牙。
“殿下，拿到这笔钱的前提，那就是大周要帮岷王和齐王，拿到琉璃和白糖的配方。”
“没有配方，我们就一分钱都拿不到！”
这个条款，也算是合情合理。毕竟岷王和齐王，原本就是跟着南凉在挣钱的。
他们凭什么舍弃那么好的条件，来跟着太子冒险。那一定是有利可图。
维持原本立场，跟着南凉赚钱，那便是稳赚不赔，细水长流。
但若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和太子配合，坑害南凉王。
若是成功，那就能够得到他们梦寐已久的琉璃和白糖的配方，绕过南凉这边，直接赚取暴利。
但若是失败，那岷王齐王除了会丢掉手头的这份稳定收益，还有可能与陈云交恶。
这是一个极为艰难的抉择。但不出晏殊所料的，岷王齐王还是选择了风险极大的选择。
太子闻言，呆愣在场。
而晏殊动作未停，从手里，拿出一封加急信件，递给太子。
“殿下，这是岷王和齐王，方才的加急来信。”
“这封信，需要你亲手打开。”
太子接过信封，拆开信纸，略一扫读，面色狂怒，抓着信纸揉成一团，直接丢在晏殊的身上。
“胆大妄为！岂有此理！”
“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晏殊暗道不妙，接过信纸一看。
纵然是有心理准备，也是被信纸上的内容，吓个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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