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神阁门徒中行几？”
小结巴比了个手势：“八……八……”
“八师弟。”
商刻羽唤了一声，突然觉得此人也没那么奇怪，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扑面而来。
“名字？”
“陶……陶……垚……垚……”
商刻羽挑了挑眉，忍俊不禁：“是我想的那个桃夭吗？”
八师弟连连摇头，黑亮的眼睛折射出几分不满，趴在地上鼓捣起来。
商刻羽凑近一看，只见他以指为笔，轻轻一滑，坚硬无比的玉石地面上出现两个繁复的文字，心中不由震惊。
她这个师弟好厉害。
“原来是陶瓷的陶，三土垚。”
陶垚咧嘴一笑。
“八师弟，我的记忆被封存了，完全不记得过去，你能和我讲一些神阁的事吗？”
陶垚摇了摇头，指向天空：“时……时……间……有……有限。”
“那你捡一些重要的，比如我们几个师兄师姐的法则。”商刻羽善意的提醒，“干脆直接写下来吧，节省时间。”
陶垚支吾了一声，奋笔疾书。
商刻羽蹲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大师姐仙道法则，二师兄混沌法则，三师兄空间法则，四师姐五行法则，五师姐阴阳法则，六师兄魔道法则，七师姐你是时间法则，我是力道法则，小九是生命法则。”
她看完这些，又问：“老师呢？”
陶垚写道：“主神，掌管三千世界。”
在这方面，宋莲生没有骗她。
商刻羽突然想到什么：“不对啊，既然宋莲生是老六，我行七，为什么他叫我师姐？”
陶垚歪了歪头，结结巴巴道：“他……不……服，你……谦让……他。”
怪不得那小子老是针对自己，原来在神阁的时候就结下梁子了。
“宋莲生说老师来此间渡劫，师兄师姐皆以术法封去记忆来此襄助，是真的吗？”
陶垚瞪大了眼睛，疯狂摇头，在地上写：“六师兄已叛离神阁，其余师兄师姐来这里，是为了帮七师姐你改变命格，离开囚之界。”
商刻羽闻言，心中又惊又喜。
喜的是师兄师姐离开神阁，来这处囚牢，是为了帮她。
惊的是宋莲生竟然叛离神阁！
这不就相当于背叛主神吗？
胆子未免太大了。
可宋莲生每次提到主神的时候，脸上都是一副极其尊崇的模样，实在想不通他会因为什么选择背叛。
陶垚看出了她的疑虑，继续在地上写道：“等到了建木开启神失却阵，恢复记忆，师姐就都明白了。”
“建木不是只有主神意识吗？哪儿来的什么神失却之阵？”
商刻羽有些惊讶，却不想陶垚更惊讶。
“三师兄让我用神阁秘术来望都，就是为了告诉师姐改命之法以及建木中的神失却阵，主神意识他只字未提！何况，老师来这里渡劫的贪嗔痴三念已经化为人形，怎么可能留有残念在这个地方？”
商刻羽见他黑亮的眼睛涌动着狂乱和慌张，当即按耐住心头的众多疑惑，柔声抚慰道：“师弟别急，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陶垚点着头。
“三师兄叫什么？”
“公仪准。”
天骄大比上，那个疯疯癫癫的云中公仪家二家主，原来也是她的师兄。
“可是银色发尾？”
“不是。”
她静默住了。
“你说老师的贪嗔痴三念已化为人形，有名字吗？”
陶垚迟疑了一会儿，在玉石地面上飞快刻写起来。他的每一道笔画都微微发颤，仿佛这是什么难以言说的秘密，写出的文字也不像刚才那般方方大大，竟是如蝇头般微小。
商刻羽不得不再凑近一点，仔细端详。
“贪念——吴不问，嗔念——邢不静，痴念——洞子……启。”
她挨个念出这些名字，这些人的长相也随即在脑海中浮现。
抛却其他因素，他们三人性格中最明显的一部分的确和这几个字相符。
和阳尊情绪极端，暴跳如雷。
广诚尊贪得无厌，欲壑难填。
至于洞子启……
商刻羽想起沈枕栖为她讲的那个故事，幽幽叹了口气。
“师弟，最后一个问题。”
陶垚神情瞬间严谨认真起来。
“改命之法是什么？”
陶垚写下几个字：杀了沈枕栖。
商刻羽心中大悸，强装冷静笑了笑：“八师弟，宋莲生说这话就算了，你怎么也说这话？杀了沈枕栖和改变我的命格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陶垚写道：“她现在占的是你的命格，只有杀掉她，你才能离开囚之界，重获自由。”
“我当初愿意为了她以命换命，说明她是我失去记忆之前最为珍爱之人。这一路上，她更是对我护之爱之，我是忘记了过去，但情愫还在，我心悦她！”
“于情于理，我怎能杀她？怎会杀她？”
“八师弟……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对吗？”
许是极少见她情绪如此激动的模样，陶垚怔了一下，陡然沉默，眼神变换不停，不知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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