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兄妹出于对商九裳的信任还是决定听她的。
进入洞内后，一路安安静静，没有任何波折。
如果能够忽略满墙密密麻麻的独眼。
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估计会当场晕过去。
三人移动的影子，在月光石的映衬下，被放大的、斜斜地在洞壁上掠过。
直到走出洞口时，林氏兄妹都还难以置信，竟然如此顺利。
“这是……东海紫华珠？！”林萧萧惊讶的看向高台之上，紫贝中的琉璃珠。
“真是啊！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林二娘跑过去，弯腰拿起一颗放在眼前仔细检查，连连点头，看向商九裳，一脸喜色道：“涂山前辈有救了。”
商九裳也没想到那么顺利就得到了东海紫华珠，随即为难道：“虽然相伯真人说要将东海紫华珠磨粉做成香，可是我没有配方，不知道该如何……”
“没事啊，我哥会做香。而且这里有十颗，浪费一颗也没关系，其余正好我们三人分。”林二娘爽快道。
说着不怎么温柔的推着林萧萧的肩膀，“是不是，哥～”
林萧萧苦着脸，勉勉强强点头。
他还记仇呢。
商九裳心下一喜，连忙道谢，随即疑惑道：“林道友一个男子也对制香感兴趣吗？”
商九裳承认，在这方面，她有些偏见。她还以为只有女子对香感兴趣。
“呵呵，他哪是对香感兴趣，他是对讨漂亮女修的欢心感兴趣。”林二娘毫不客气的揭林萧萧的短。
林萧萧轻咳一声，只是干笑。
商九裳想起之前的相遇，顿时了然。
制香没有商九裳想像那么复杂，甚至与画符有些相似。
可能是在做正事，林萧萧的神情难得正经起来，几乎没有多余表情。
商九裳看着有些无聊，视线便移到身边的白狐身上。
自从他“病”了之后，身上的气势都没了，像是普通人一般。
她多少有些想念白狐嚣张时候的样子。
她想，这人脾气差就差吧，总比这样安安静静不死不活的有生气。
“好了。”林萧萧拿着做好的香，蹲到一人一妖面前。
经过东海紫华珠做成的香是透明色的。
当香被点燃，燃起袅袅彩烟时，商九裳察觉到这香竟然无味。
心里不觉有些忧虑，没有味道，白狐能闻到？
手陡然一紧，商九裳低头，见白狐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她心中一轻，终于……
林萧萧见状，识趣走开，拉着自家没什么情商的妹妹悄悄一起离开。
“滚开！别咬我！别咬我！”白狐突然发出惊恐的声音。
商九裳从未见过他如此恐惧，他的双臂一直都在颤抖。
她以为白狐梦到小时候不好的事情，就像自己从小无父无母，也有一段被同龄人欺负的经历。
这么一想，商九裳内心忍不住酸涩。
“白狐，没事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希望这句经常安慰自己的话也能给他带去力量。
可惜，语言是世界上最苍白的东西。真正脆弱的人从不会把那些狗屁当做自己的守护神。
白狐依旧像是惊弓之鸟，他满头大汗，像有什么魔爪紧紧勒着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
商九裳越看越皱眉。
她猛然站起身，厉喝道：“白狐，那些都是梦，别被过去发生的事情困住！”
“白狐，别让我看不起你！”
商九裳这次的语气更重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话起了作用，狐狸面具后的一双眼睛猛然睁开。
商九裳见状没有喜，反而吓了一跳。
那冰蓝色的双眸依旧如初见时，那么纯洁璀璨，但眸光的冰冷像是冬日寒冰。
深深刺进商九裳的五脏六腑，那野兽的光芒让身为人类的她不得不打心底里感到畏惧。
商九裳惨白着一张小脸，内心的尊严不允许她像吃败仗的逃兵那般落荒而逃。
她咬紧牙关，盯着对方的眼睛，冷冷道：“白狐，你忘了我是谁了？”
白狐的双眸浮现出懵懂的神色，半晌，他涣散的瞳孔渐渐凝聚，等他看清楚眼前之人，瞳孔一缩。
本能甩开与对方牵着的手，反手将她牢牢抱进怀里。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颈项间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慌张。
“……知，知道什么？”商九裳整个人都僵硬了，干巴巴道。
她挣扎了几下，对方反而抱得更紧，像是怕她逃跑一般，心里顿时有些无奈。
可两人这亲密姿势让商九裳有些无措。
为了不去过多留意对方身上温热的体温和幽幽的冷香，她分散注意力般的甩了甩手腕。
牵了三天的手，怕去茅厕不方便，她一直吃辟谷丹，真是心累。
白狐低下头，一双细长的狐狸眼紧紧盯着商九裳，嫌眼前的面纱碍事，他粗鲁的摘了下来，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表情，像是要看出朵花来。
那架势像是要把自己的眼珠子扣下来安在她的眼前，当监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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