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菡也有些意外，她极少喊自己母亲，也很少反驳自己的话。
“哪里不对？”公孙菡对待自己这个各方面都十分优秀的女儿是十分有耐心的。
她看向远处的碧波，阳光撒在湖面上，春风掀起层层涟漪。
白皙清冷的脸上满是坚毅，“母亲，我认为一个女人这一生应该追寻的是自己，而不是去追寻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她看着母亲的脸，岁月并没有在母亲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这深宫里的琐事磨平了她眼中原本的光芒。
公孙菡下意识的想说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又被咽下。
看着自家女儿的神态，她便对她的心思已知八九。
“婉儿想追寻什么？”
上官婉要开口时，却也没了话。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追寻什么。”
“你现在这个年纪，心思多是很正常的，母亲在你这个年纪时每天的脑子里也有很多很多的想法。”
“母亲年幼时想做什么？
公孙菡摇头：“都是儿时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而已，多说无益。”
“婉儿，母亲想告诉你的是，一个女人尽管有很多想法，但是最终还是要嫁人的，择一良人过此一生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很安静的看着母亲的脸，她不知道母亲在成为皇后之前都经历了些什么，但是现在的她带着一种已撞南墙的无奈与麻木
“母亲，我想去外面看看。”
若真要说追寻什么，那她只能说想要追寻一个变成更强的机会。
而要变得更强，她需要离开这里。
上官菡微微皱着眉，“阿漓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在这方面母亲一直是固执的，在母亲的世界里总觉得阿漓会带坏自己。
而她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女儿。
“母亲，你对阿漓的成见太深了。”
“母妃承认，两个孩子里母妃最偏心于你，但是这全天下之人又有几个人的心不是偏的呢？”
公孙菡意识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
“你若真想去，也不是不成，只是你要去多久？”
她眸色深了几许。
“可能需要很久，但是——也可能不会太久。”
这话说的实在有些无厘头。
只是她最真实的想法是这样的，想成为强者不会是一条容易走的路，可是谢长风他们也并没有给自己留下太多时间。
公孙菡叹了一口气。
“你想出去母亲支持你。”
“娘娘——”李嬷嬷在一旁越听越糊涂，这婉公主一看就是在孩子脾性，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这娘娘怎么非但不阻止，怎么还顺着话往下说呢？
“只是你若要出去了，这状元郎可就是旁人的夫婿了，这谢长风绝非池中之物，所以他的妻子必须要在皇室之中挑选，可能是你其他几个妹妹，这样的好郎君母亲本是想给你挑选的，但是现在你既然选择了另一条路，那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该阻拦你，只是你日后不能后悔，人不能既要又要。”
她明了，躬身行礼。
看着她半弯的腰，公孙菡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语气里再无精神：“你这边可有什么需要母妃这边为你打点的？”
“回母妃，儿臣想去凤天阙。”
“不行！”公孙菡没有任何犹豫的拒绝道。
“为什么？”
公孙菡皱着眉，“你想去凤天阙是想学剑道？”
“是。”
“撒谎！”
“你自幼便不喜舞刀弄枪，现在怎会突然想着去学什么剑道？”
她低头锁眉，她不是不喜欢舞刀弄枪，而是她母妃不喜欢她舞刀弄枪。
“还是因为阿漓是吧？”
“当然不是。”
公孙菡感到自己的心头好像憋了一口气：“你哪里都可以去，就是不能去凤天阙？”
“为何？”
她想去凤天阙其实有三个原因，第一凤天阙是整个大燕最有实力宗门之一，第二便是阿漓也在那里，两人一起日后也好有个照应，而第三......
阿漓到底在凤天阙发生了是什么，她必须要弄清楚。
公孙菡眼色微冷：“婉儿，你们不是一路人，曲漓也算我亲眼看着长大的，自己生的孩子自己清楚，那孩子日后必会闯出滔天大祸来！”
“母妃说亲眼看着阿漓长大，可是实际上阿漓五岁便被带出宫在外漂泊，而且五岁之前也都是宫里的嬷嬷在看管，母妃说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可是您对阿漓的了解又有多少？”
公孙菡一时语塞，她缓了缓神道：“反正除了凤天阙你哪里都可以去，不然就不要出去了！”
她的话说的很决绝，给人一种无法违背的感觉。
公孙菡懒得再说些什么，跟着几个宫人往前走了几步，但是最终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转身对着她交代道：“你是个安静的性子，所以洛都的书林对你是一个不错的去处，你要修仙，得选择一条适合自己的道。”
“多谢母妃指点。”
等人都离去时，便独留她一人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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