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可是忘了那庆阳是怎么亡的国?过去十年,云姜再无对外联姻之举,你还看不明白吗?人家摆明了不乐意。”
“况且,以云姜之势,根本没有必要……”
“男人哪个不是喜新厌旧,哪个不愿左拥右抱?定,是因楚浮筠在旁,夏侯煊才不好应下。”
“那寇韫可不在云都,你同她本就有几分相像,还比她年轻,再学她那样子打扮一番,这不天地人全占齐?趁此机会勾搭上,咱们向梁……”
“皇兄说得倒是轻巧,这么多年,你可有听说过,聿王身边有别的女人出现?”
“这夫妻俩,哪个是好惹的?你嫌命长,你怎么不自己勾搭去?”
“哎,你……”
……
日月交替,四季轮转,白天接黑夜,寒冬连暖春,时时在变,又事事不改。
变的是岁数容颜,不改的,是夏侯朝独守空房的寂寞无奈。
也不是常常独守空房。
得闲时,他会跟着寇韫游历四方、走亲访友。忙碌时,他便靠着她不时寄回的书信消解思念。
夏侯煊与夏侯厉如出一辙,都十分懂得物尽其用。区别在于,夏侯厉是笑脸哄人,夏侯煊则是死皮赖脸求人。
而夏侯朝既不挑食又易心软,自然是两方招数全部吃下。
先前当了摄政王,做过帝师,如今朝局稳定,得以放下朝政,却还要教导下边几个小的。
比不上理政累,就是偶尔闹得头疼,如同那脑瓜子里挂个铜锣,双生公主在前,孪生皇子在后,两面都能敲响,只声音大小不一。
夏侯朝同寇韫的两个孩子却是乖巧,自生下来便不好哭闹,只是喜欢黏着娘亲,长大些,便跟在她身后到处乱跑。
眼下,一大一小都跟着寇韫去了青州,留夏侯朝这个可怜的老父亲独自守家。
“爹、娘,你们也别怪阿韫,她是很想带上我的,是我自己有事绊脚,实在脱不开身。”
“她才不想丢下我。”
长宁居内供着寇展与柳泠烟两夫妇的牌位。
夏侯朝手上无事,耳边没有锣声,便会来此,同自家岳父岳母说说话,顺带告个状。
今儿还是老一套。
先是为画像掸尘,掸完尘收拾供桌,收拾完供桌擦灵牌,之后摆瓜果、上香、叩拜,有条不紊,一步不差。
当然,该告的状亦是一字不少。
早些时候,半夏等人还会扒在门板、窗旁偷听偷看,后来见得多,就不大来了,饲鱼的、养猫的、喂自己的,都去寻了喜欢的事做。
屋内一般只有夏侯朝断断续续的嘀咕声。
“王爷。”
今日反常,不等夏侯朝自己踏出屋门,半夏先来提醒,“向梁那二位求见。”
夏侯朝盘腿坐于蒲团,酒杯在手,头也没抬,“不见。”
“属下瞧着那公主的打扮,极似咱们王妃……哼,向梁的司马昭之心都长到脸上了,委实难看。”
“打发了。”
寻常来访,他自当给些薄面,可若是来访之人生有诡心,这面子便不用留。
向梁的心思他早就知晓,先头想求娶他的侄女被拒,如今又把算盘打到他身上。
不自量力。
“再加纠缠,那互市协议也不必签了。”
“明白!”
半夏领命离去。
与面前摆的两杯酒一一碰过,脆响之后,夏侯朝仰头饮下手中酒,对着画像浅浅一笑。
屋门敞开,风吹过无人阻拦,除去带来的一丝凉意,似乎,还捎了一道隐约的目光。
夏侯朝给自己添杯的手忽顿,将要流出的酒掉头回去,与壶肚撞出微响。
他扭身朝身后望,清风无影,那隐约的目光也消失不见。
适才只有半夏来过,显然他对向梁此次来访有很大意见,该是步履如飞,要把人速速赶走,不可能还特地留个眼神在这儿。
脑子难得比腿脚慢,不及过多思考,夏侯朝已经搁下酒壶,疾步出了院子。
门仍敞着,风依旧在吹,香炉上白烟旋飘,两幅画像微微晃动。
院中无人,潇然轩主屋门窗大开,从窗外望进去,今晨停在书案旁的轮椅不见踪影。
夏侯朝步伐加快,尚未迈过门栏,就瞧见半边木轮子。
轮椅上边坐着人,赤色袍角垂坠,那脚尖轻点缓勾,轮子便听话地来回滑动。
顾不上去看她的脸,他三五步上前,双手托住她的腰,将人抱起,再紧紧锁进自己怀中。
良久无声,他呼出的热气一直在耳边,寇韫终是受不得痒,先开了口,“反应还挺快,果真没偷懒。”
夏侯朝将头埋得更深,存心在她肩窝蹭,激起她一个耸肩后,扭头在她颈侧咬了一口,“又骗我。”
力道不重,可以出个淡淡印子,却不会疼。
“这怎么能叫骗呢?我说的是十五之前回来,初一,不也在范围内吗?”寇韫脑袋向后仰,在他面前露出脸来。
每次她准备归家,都会给他来信,告知日子,夏侯朝便会从接信的那一天开始期盼,日子每短一天,他的心情就更好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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