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支持你的研究？”韩秋皱眉，“怎么支持？”
嘴上这么问，韩秋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
这疯子不会想克隆我吧？韩秋想。
那tm真有点疯狂了。
“我需要一些你的基因样本，既然韩秋已经消失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出现新的韩秋吧？”少年布宁补充道：“你放心，我并非想塑造一条龙类，其实每一个从世界上消失的人，我都希望能将他们从死亡之地救回来。”
真疯了，奥丁的手下都是疯子。
“抱歉，我个人比较排斥克隆这种事情。”韩秋说。
“好吧……”少年布宁有些意外，“我还以为韩先生能看得开，毕竟韩先生是龙类。”
“龙类支不支持我不知道，反正我比较排斥。布宁先生真的认为克隆出来的人能顶替那个原本的存在，记忆的继承就是恒久的生命吗？”韩秋打算多说点什么。
“至少我的研究成果里，那些克隆的人活得很开心，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死去，他们身边的人也不会怀疑。生命的永恒一直都是难题，韩先生作为龙类，无法理解我们人类的追求，很正常。”
“也许吧。”韩秋把那些话又憋了回去。
跟疯子讨论哲学问题，自己也就疯了。
“我不需要让韩秋回到这个世界，如果布宁先生只是想研究龙类的话，直接找你老板就好。”韩秋说。
虽然被拒绝，但布宁先生依旧礼貌，他微微鞠躬，说：“没事，谨遵从你的意志。”
“布宁先生，我想了想，有些话有些问题，我觉得还是需要问下你。”韩秋叫住转身离开的布宁。
“什么事？”少年布宁回头。
“针对于你的研究，我有些问题。”
少年布宁还以为韩秋更改想法有所心动，含笑转身，“韩先生请讲。”
“你认识克里斯汀娜吗？”韩秋问。
少年布宁思索许久后眉头舒展，“你说的是那位特工吧，为了调查老布宁的犯罪证据，一直都在跟踪他。我知道这些事情，我说过，俄罗斯的事情没有我不知晓的。”
“原来你也叫他老布宁。”
“他确实很老了。”
“那么布宁先生，你跟克里斯汀娜熟吗？”
“没有任何交际，我对这些克隆体的了解依靠资料和定期的记忆共享，记忆本身就是数据流。”
“所以啊，布宁先生。”韩秋端着香槟背靠扶手，“你把人当作电脑来看待了，你能拥有相关的记忆，但无法拥有对应的感觉。你知道克里斯汀娜，但你永远不会明白克里斯汀娜。布宁先生，你有多少个克隆体呢？”
“很多，百余个。这是我个人的家族，布宁的家族。”
“那你怎么确定你是本体？就因为你是这些布宁里实力最强的吗？如果用实力强弱来判断谁是本体，那有没有可能，你也一样被人注视着。就像老布宁被你注视着，你什么都知晓，他一无所知。”韩秋拍拍少年布宁的肩膀，杯口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老布宁不知道你的存在，老布宁依然活着，有自己的一番作为，有自己的思想。老布宁是布宁，你也是布宁。可能你会反驳我，老布宁不具备你的记忆，而你能拥有老布宁的记忆。”
少年布宁确实想这样反驳的，韩秋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用记忆的延续来达到另类的永生，听起来是正确的路，但实际上，记忆只是一部分。人会忘却一些事情也会记住一些事情，其实记不记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经历过，在经历的同时有一些特殊的感觉。哪怕忘了，那些感觉也确实存在。”韩秋说。
“原来韩先生是一个唯心主义者。”少年布宁对于韩秋的话并不在意，单纯就是听一听。
“我就说不该讲这些的，算了，没事了。”韩秋一口饮尽酒水，“我还有事情，下次再聊。”
跟疯子聊天很费解，这疯子还想要自己的基因。
怎么？打算用点特殊方法取点有用的东西走？
韩秋越想越觉得恶心，这少年布宁看起来风度翩翩，实际上跟庞贝一个德行，都有点走下三路。
然而少年布宁压根不是那个意思，他没想让韩秋捐精，纯粹是韩秋自己多想。
派对还在继续，北极的寒冷对于船上的人而言不值一提。
血统一个比一个高贵，再冷点也可以接受。
韩秋慢慢踱到源稚生和源稚女身后，俩兄弟正讨论着童年时期的事情。
太久远了，果然，兄弟相见总有怀不完的旧。
怀旧中穿插些这段时间的日常，各自的生活是否顺心快乐。
偶有对未来的期望。
当然，无论怀旧、日常还是期望，都避开两个点：蛇岐八家和猛鬼众。
韩秋记得一句话叫“儿大分家”，源稚生和源稚女现在就处于分家的状态。
分家不分感情，兄弟间的感情不扯家族的事情。
“韩秋。”源稚女先发现了躲在身后的韩秋。
“碰巧路过，你们聊你们的。”韩秋说。
“韩先生。”源稚生的笑容轻松惬意，“一起坐着喝点？”
“可以。抱歉，这段时间太忙了，把你们带出来，又没时间照顾你们。”韩秋给自己倒满香槟：“我先自罚一杯。”
“是我们自己要跟上的，能遇上这么奇怪的事情，又能见证初代种之间的战争，不虚此行吧。”源稚女遗憾道：“就是可惜了你之前的那些朋友，他们都忘了你。”
樱井小暮，龙马百惠，蛇岐八家的家主们，很多很多。
“让他们想起我并不难，只是暂时，忘记我会更快乐。你们应该明白，没了韩秋的身份，我行事要方便不少。”韩秋笑着笑着就想起之前被学院撵着跑的事情。
学院没了韩秋是学院的遗憾，多了韩秋是学院的耻辱。
“明白。”源稚生举杯，“不过我还是很想知道，韩先生你什么时候才能停下忙碌。”
“不知道，应该快了。怎么？想拉我去法国养老？”韩秋问。
“你想去我自然欢迎，不过你的性格，应该更喜欢广阔的天地。”源稚生说。
“偶尔歇会儿也挺好的。”韩秋望向远处冰山，“可惜我没什么歇息的时间，没办法，可能这就是贪婪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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