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是公主，是恶龙（15）
她太敏锐了，卡罗尔沉默很久，才问：“所以呢，你和我一起跳下来，是为了什么呢？”
阿加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等到卡罗尔落地，他不打招呼就变幻人形，阿加莎一惊，等她回过神，卡罗尔扶着她的手已经从她肩膀上松开了。
“这封印，你打不开吧。”
谷底反而没有风，阿加莎无意识踱步，感受附近灼热的温度。
眼看着她开始施法，卡罗尔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要干什么？”
“你很不怕死？”阿加莎把差点暴动的能量平息，有些生气，“想死就去撞墙，别拉上我。”
卡罗尔的嘴嗫嚅着，过了很久才说：“对不起。”
他们的确是很好的朋友，卡罗尔一直记恨阿加莎，他们明明互相了解，如果不是绝对脱不开身，阿加莎不至于超度贝洛都不肯。
此刻也是，他明明知道，阿加莎不做没把握的事。
“当年……”
“行了。”阿加莎利落地打断他，“你们之前经历了什么我不想了解，我经历了什么你也不用多问。”
“我没帮贝洛是事实，你误解我是事实，龙族和林地女巫交恶也是事实。误会既然发生了，那就是命运的安排，我没空陪你解开这些疙瘩。”
可是阿加莎，我第一次看见你，你在杀人，你说你不服命运。
卡罗尔艰难地笑了一下，把想说的话嚼碎了咽进肚子里，“贝洛的身体在这里，他灵魂化成的恶鬼在山谷尽头，你解开这里的封印可以，但山谷尽头那个，碰都不要碰。”
“那个女孩的血脉被压制了，解开这个封印，算我送她的礼物。”
阿加莎半跪在地上，卡罗尔遏制住自己下意识的动作，不敢碰她。
阿加莎用自己的血来解封。
眼睁睁看着粗砺的沙石陷入她的膝盖，看着她鲜红如血的唇失去血色，看着她绘阵的手指越来越迟缓，卡罗尔把自己死死钉在原地。
他们已经不是亲密无间的故友了。
“嗬，”阿加莎吐出一口气，“前任族长的封印，也不过如此。”
卡罗尔心疼，但不敢扶她，只能附和，“龙族不擅长布阵，再加上当时吾恩族长已经……”
“带我上去，那孩子应该已经得到火龙一脉的传承了。”
虽然为塞拉菲娜付出了一些代价，但阿加莎没再和她说话，直接带着弗洛达出山谷，回森林北边去了。
卡罗尔已经恢复龙形。
风把阿加莎的披风吹得鼓鼓囊囊，她年轻的外甥女跟在她身旁，卡罗尔不动声色跟着，就算只有背影，他也能想象出阿加莎现在的表情。
一定是平和淡漠的，玩弄人心的妩媚笑意消隐，或许还有几分决绝，或许觉得解脱。
卡罗尔清楚，没有意外的话，他和阿加莎，永远不会再见面了。
离开阿加莎，卡罗尔只是龙族现任族长，族人尊敬他，畏惧他。
他没理由再露出年轻时才会有的表情。
幸好龙族龙身看不出表情，卡罗尔还能保持自己的威严稳重，到莉拉尔的巢穴去看望塞拉菲娜。
“不要和火对抗，试着让它进入你的身体。”
威严低沉的男声把莉拉尔吓了一跳，塞拉菲娜本来弯着腰，这下也抬头看他。
“族长大人。”
“按照我和你爸爸的关系，你可以叫我叔叔。”
塞拉菲娜的脸看起来比莉拉尔成熟太多了，卡罗尔有些感慨，人类的血脉有些方面还是不错，比如生长速度。
“卡罗尔叔叔。”塞拉菲娜随手把火焰收回，从善如流。
她对火焰的掌控度，不比任何一只纯血的火龙差。
但她这么熟练，卡罗尔还是有些吃惊，“阿加莎解开了贝洛尸体上的封印，火龙一脉的传承会慢慢转移到你身上，你龙族的特征会越来越明显。封印今天才解开，你之前肯定无法利用火元素，不过你竟然这么有天赋，我觉得很欣慰。”
按道理来讲，就算是刚出生的小龙，也会有元素失控的几率，更何况塞拉菲娜是个混血。
这太奇怪了。
塞拉菲娜知道原因，但她不可能傻乎乎地说出来，只能岔开话题，“我还没谢谢她呢。”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感谢。”
卡罗尔下意识说，又觉得自己太生硬了，接着说：“不过表达感谢是你的事，你自己心里记得这份恩情就好了。”
“你从小没有父母，我和族里其他人都是你的长辈，我们会好好爱护你的。”
他这话的真实性塞拉菲娜不怀疑，就看莉拉尔和修伊在族里的待遇就知道了。
只是……塞拉菲娜多嘴了一句，“叔叔怎么知道我妈妈早就不在了？”
“龙族重视每一个丝血脉，鹿缅山谷封谷之前，我没有让族人出去找你们母女俩是因为……”
卡罗尔叹了口气，“是因为我知道，一旦怀孕，你和你妈妈活下来的希望都很渺茫。”
“塞拉菲娜，你真的是创世神降下的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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