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像是从生锈的船锚里挤出来的:
“那条路……我们叫它‘暗潮’。几十年前,只有我们这帮不要命的才敢走。那地方有个礁石,我们叫它‘鼎鼻’。”
他伸出三根指头,比划了一下,“那块礁石,平时都在水下。只有每个月初七前后,涨大潮,潮位高过四尺的时候,它的尖尖才会像个鼎的鼻子一样,冒出水面一小会儿。那鼻子底下,就是一条水道,窄得像条缝,是以前的人为了躲海盗,硬生生从礁石群里开出来的。大船过不去,小船贴着走,船身两侧都得绑满旧轮胎,不然一准儿船毁人亡。但只要进了那条水道,天上任何雷达都找不到你。”
老张的心重重一跳,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商人特有的和煦微笑:“原来如此,多谢老哥指点。这杯茶,算我敬三位的本事。”
与此同时,东海的夜色如墨,一艘毫不起眼的“海顺7号”渔业调查船,正关闭了所有航行灯,像个幽灵般在波涛中起伏。
甲板上,杜青山一身黑色的潜水服,肌肉线条在月光下绷得像铁块。
他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眼神比海水还要冷冽。
他身后的五名队员,个个沉默如山,动作却迅捷无声,正在调试着船舷边一台造型奇特的声呐设备。
“老大,到位置了。”一名队员低声报告。
杜青山点点头,吐掉嘴里的烟蒂,只说了一个字:“放。”
高精度侧扫声呐的探头,如同一只深海的眼睛,被缓缓沉入漆黑的水中。
显示屏上,绿色的扫描线开始一寸寸地描绘出水下的地貌。
“水深32米……左前方发现异常礁石群……声波回馈有规律性断裂……像是一道……疤?”操作员的声音透着一丝不确定。
杜青山凑过去,死死盯着屏幕。
那道“疤”在不断延伸的声呐图像中越来越清晰——那不是天然形成的,边缘太过齐整,根本就是一条人工开凿出的狭窄航道!
“再近点。”杜青山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调查船又向前悄悄挪动了数百米。
这一次,屏幕上的图像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航道两侧的海底,散落着数不清的、早已腐烂的轮胎和破旧渔网,像是一层丑陋的保护层,密密麻麻地贴在礁石壁上。
这就是“玄武会”的缓冲带!
杜青山眼中寒光一闪。
他抓起对讲机:“投放浮标,建立水文监测网。每个小时,我要知道这里水流、潮汐、盐度的精确变化。”
五枚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微型浮标被悄无声息地投入海中,它们将像忠诚的哨兵,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将这片死亡航道的所有秘密,实时传输到千里之外。
京城,江天豪的监控室里,巨大的屏幕墙上,一边是周砚清找到的泛黄海图,一边是老张传回的口述记录,中间则是杜青山团队刚刚从海底捞起的、最鲜活的数据。
三条线索,在江天豪的面前,拧成了一股无法挣脱的绳索。
他背着手,站在屏幕前,像一位正在审视战局的将军。
屏幕上,商业卫星调取的高清云图,与复杂的潮汐模型程序正在飞速运算,一行行数据瀑布般刷过。
几分钟后,一个精准到秒的数字,被红框锁定在屏幕中央。
“七日后,凌晨三点十七分。”江天豪轻声念出这个数字,那不是一个时间,而是一个审判的时刻。
那是下一次“鼎鼻”通道开启的唯一窗口。
杜青山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的通讯屏幕里,背景依旧是漆黑的海面。
“老板,要不要……”
“不。”江天豪干脆地打断了他,“不拦截,不登船。”
杜青山一愣。
江天豪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们的目的,不是打掉一条船,是撕开整张网。让弟兄们准备好高清摄像和远距离拾音设备……拍清楚就行。”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另一位助手:“把预测数据、暗潮航线的资料,匿名打包,用一次性服务器,发给日本海上保安厅的石川少佐。”
助手有些疑惑:“为什么是他?”
“他的父亲,石川信一,是1987年那支号称来中国进行‘友好交流’的考古队的随行翻译,”江天豪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洞穿人心的力量,“那支考古队回国后,‘玄武会’的走私活动,开始变得猖獗和精准。”
他没有再解释下去。有些债,需要用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来偿还。
江天豪重新望向屏幕上那片幽蓝的卫星图,第七个锚点的位置,已经被一个跳动的红圈牢牢锁定。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接通了杜青山。
“青山,”他的声音沉静如水,“让兄弟们找个好位置,准备看戏。”腥咸的海风在午夜卷起波涛,漆黑的海面上,一艘无旗货轮,像一只巨大的黑色甲壳虫,悄然钻进了“鼎鼻”礁石下的暗潮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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