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相当踏实能让老大放心的，虽说性格相当恶劣，见人就爱嘻嘻，但他们这群人里就没有什么性格比较好的人。
他们老大就不用多说了，精神好点的人整不出来连天会能整得这些破烂事情，老二仗着自己地位高不知道干过多少肮脏事情，老三呢，是老四养的一条狗，老四，老四也还算是个人。
更别提老五和老七了，一个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另一个嘴臭地跟刚吃了粪一样，张口闭口就是土着。
再说到老八，他就是和闻子都打起来的那个聋子，平时仗着自己听不见就在众人面前耍横，嚣张得要命。
老九呢，成天就爱和那点什么乱七八糟的虫子打交道，老五怕虫子怕得要命，也因此和阿九最不对付，但挡不住她犯贱，老五越不喜欢和她来往，她越是精挑细选各种各样艳丽的虫子送给老五，非要老五被吓得大喊大叫魂飞魄散才算舒服。
剩最后一个老十，除了阵法之外一无所知，看见人就躲，明明自己是个菜鸡脆皮，打架的时候却总爱冲在最前面，往往阵还没开出来就要被打一顿，抱着头嗷嗷乱叫，其他人也懒得救他。
老七往往还会嘴贱地丢给他一句，“往过去点，爱死哪死哪去，别挡道。”
简而言之，这十个人之中没一个好东西。
老六正百无聊赖地走在雾里，即使知道这是那群土着搞出来的阵法，他还是没什么破解的心思，反倒闲庭信步地在这里逛起来了，颇有一种看看小孩子在玩什么幼稚玩具的感觉。
也只是一个单纯的迷雾阵而已，他还以为他们能整出来什么新鲜东西，这么看下来，居然还是这种老套又无用的东西。
只能说土着就是土着。
若是要让老七知道，恐怕又要仰着鼻孔不知道嘲讽多久。
他叹了口气，慢慢悠悠地往前走着，直到渐渐听到了些微人声。
老六步子一顿，放轻了声音，屏气凝神地朝那边走过去。
真是稀奇事，他还以为这雾是将他们几个分开单独关起来的，没想到竟然能让他们找到自己人。
想到这里，老六眉头一挑，控制不住地嘻嘻笑出了声。
一群肮脏下贱的土着，等他找到老十破阵将他们放出去，他定要扒了那群土着的皮做衣服，竟敢这么戏弄他们。
真是不知死活。
他靠近了人声处，懒懒一撩眼皮，脚下的步子便和嗓间的声音一起定住了。
他看到了什么？
老二的整张脸都被削了下来，浑身都冒着淡淡的水雾热气，只剩下血肉的嘴巴大张着，里面竖着插进去一把匕首，匕首的主人仍然跪坐在老二残破的身躯上，此时正喘着粗气，如一只饿狠了的禽兽一般发出低沉的咕噜声，大片大片的血迹蔓延开来，将云朵浸湿染透，像是老五最喜欢的草莓。
那人偏过头，露出老二眼熟的侧脸。
怎么会是老三？
他的疑惑始终没有得到解答，他看见老三双手压着插进老二嘴里的匕首，利用身体的重量又往下压了些。
还有些完全不似人能发出来的痛呼惊叫，那是还没死透的老二发出来的。
他轻啧一声，双手抱臂晃了进去。
“喂，少在这里发你那个批疯，你主子老四呢？怎么不见他来管管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龇着你那一口狗牙乱咬，瞧瞧瞧瞧，你都把老二咬成什么样子了？”
老三没吭声，倒是只露着光秃秃的一对眼球的老二看过来，眼中全是混沌，隐隐夹着几丝恐惧之意，嘴唇缓慢翕张着，颤颤巍巍地，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没在意，只是习惯性地伸出手去，体内灵力运转，甚至还有闲心拍拍老三内扣的肩颈。
“好了，老四不就一会儿没在吗，别发疯了啊。”
他本身就修炼出来了一点木灵根，这几人有什么小病小痛得都会来找他，后来老大听说了这件事，还给了他很多奖励，让他好好滋补这段极品木灵根。
他算是辅修了一个奶妈了。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偶尔累点就累点，他可是靠着这一点，收取了很多无知凡人的信仰之力呢。
他心情好了就赐下去洗手水，心情不好就换成洗脚水，让门徒将它们分装成几个小瓶子，赏赐给最虔诚的信众。
那水里只掺了他丁点灵力，但也足够糊弄下界的那些愚蠢百姓了。
想到此，老六从鼻间哼出一口气，治疗老二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好了啊，都给我个面子别打了，就这样吧，我们去找老十破阵。”
他嘀嘀咕咕地就往前面走，丝毫没有注意到地上的老二已经彻底咽了气，老三一把抽出匕首，垂着脑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老三你记得一会儿出去找你家主子过来道个歉，你看老二那脸还能出去见人吗，真是一点分寸都没有。”
他还在前面叽叽咕咕地走，身后一言不发跟着他的老三双目腥红，已经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其上利光一闪，完完全全奔着老六的脖颈去的。
老四、老四……
什么老四，老四已经死了！！
这个人总是在莫名其妙地自说自话，甚至还三番五次地提到他心中那个禁忌的名字，每提一次都像是活生生将他那颗刚缝补好的心再次撕扯开，痛得他牙关都要咬碎了。
或许是带着浓烈杀意刺下来的匕首掀起一阵风，老六只觉后背猛地一凉，下意识地一矮身向前翻滚而去。
“铛！”
他回头看去，老二直直插下去的匕首已经埋进了云朵里，不知为何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响。
这要是插下去，他脖子能直接被捅个对穿削下来。
老六咽了口口水。
“老二！你怎么不拦着点啊！！你看老三他……”
话音未落他回头看去，老二维持着方才的姿势躺在地上，双目大睁，连最微弱的呼吸起伏也没有了。
“……操。”
他咽了口口水，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五指，灵力穿梭游荡，却没有丁点治愈效用了。
前方是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的老三，他空有一身灵力，却半点都用不出来。
怪不得老三这会儿用匕首杀人呢……哈哈，你看这事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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