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恋则忙着倒茶切水果，同样开心。
5点45。
次卧房门被人从里头拉开。
从里头走出来个男的，上身穿件雪白的跨栏背心，下身浅灰色暗格家居裤。
他头发稍微有些乱，跨出主客卧门口小玄关时揉了揉眼，才视线定焦、注意到沙发上奶奶旁边，还坐着个人。
不撒谎地说，小T以前真没这毛病。
可她实在没管住自己的眼睛，上下打量这男的两眼后，精灵般的视力一下子就锁定了不该刻意关注的中轴线位置。
实在是司贯行从没在她面前穿这么少过，还因为刚睡醒，有些部位实在是凸出得太明显。
BTW，他身材比例真的好棒啊，宽肩窄腰，如同一束被精心修剪的劲竹，于刚硬之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稳重，胳膊看起来尤其有劲。
奶奶率先招手出声：“起来啦小行，你瞅瞅小懿和双儿，这俩孩子多懂事儿，我这一看恋恋在这破地方有这么多好朋友，可真高兴，行啦你快换衣服、咱去恋恋那吧。”
司贯行没想到家里会有客人，经奶奶一提醒，睡眼才霎时由惺忪转为错愕。
只一点头，便表面镇定地钻进主卧。
奶奶笑着埋怨了一句：“这孩子，也不会说个话儿。”
她又对小T说：“我这孙子啊，打小儿就话少，就是个闷葫芦，说的比做的少，你看他多孝顺，怕我和你们爷爷上厕所不方便，还特地把主卧让给我们老俩~”
果然，晚间回到司恋那儿，这闷葫芦进门就钻进厨房哐哐一顿干，加一块儿连十个字儿都没说上。
司恋本来想帮忙来着，却拦不住赵教官为了在自家当家的面前表现、也想露两手炒俩菜。
她的厨房太小，跟她哥掐来打去还行，跟姐夫一转身就磕碰实在不合适，于是乎，她个小主人就一直等在门口，干起了传菜的活儿。
男男搭配，干活也不累。
俩男的很快张罗出一桌子菜，只不过赵教官的手艺跟司贯行实在没法比，白瞎了一大盘子鸡。
爷爷看着这大盘鸡欠点火候，就叫这赵小子端起盘子跟自己进厨房回个锅。
最后一道蒸鱼上桌，闺蜜三人都不免惊叹司贯行的刀工，那鱼片的，又好看，又没刺。
他将鱼头冲着爷爷奶奶中间位置摆好，只不苟言笑地说了句：“你们先吃。”
就转身又往厨房走。
祝又又撩闲问：“欸干嘛呀？菜不是齐了嘛，我们妙龄女子天团没那么霸道，吃饭一般让男的上桌~，是吧？奶奶~”
奶奶打心眼儿里高兴：“哈哈，我看不是，就不让他们上桌得了~，小行，快给奶奶烫壶酒！”
司贯行难得扯唇笑了下，没说话，只想回去趁热把锅刷了，顺便烫酒。
待到回锅鸡也熟了，所有人入席。
老爷子先是感叹了一下他们这帮孩子都是独生子女，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和奶奶想法一致——
“能看见我们老司家的孩子啊，在外头人缘儿这么好，我老头子真是又高兴，又放心。”
紧接着又说了些眼瞅着到年底了，马上又是新的一年了，希望大家都能越来越好之类的祝福语。
最后老爷子端起杯，满眼笑意地抱歉道：“等春节你们就别来看我啦，省得扑空，我和你们奶奶呀，大年三十儿必须得回双城堡过。
我们家怀安呐，太老实，哪年过年都出乘不在家，自己不出勤也要给别人替班。
那他不能回家吃年夜饭，我好歹得让我这大儿子在火车上尝着点儿年味儿嘛。
所以哪年都卡准时间，等怀安火车头路过俺们堡子的时候放炮给他看，哈哈~”
怀安，是司恋和司贯行的大伯父，是位早已退休多年的火车司机，哪里还需要在阖家团圆时出勤。
司恋一开始和在座的客人一样，听得也是云里雾里。
直到她后知后觉，焦急对上她三哥情绪稳定的眼神，得到肯定答案后，才彻底明白——
爷爷的病情正在以断崖式的速度恶化。
好端端的，爷爷记忆和认知颠倒错乱，竟瞬间倒退了10年。
原来，除了很多心怀叵测的人故意伪造的迷雾让人看不清，生活中很多其乐融融的表象之下，还藏着更多让人无力改变的无奈。
比如疾病，比如意外。
比如窦逍在外表阳光之下的微笑抑郁症，比如爷爷在身体健康之下的阿尔兹海默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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