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晚晚——”
耳边空灵的声音有些不真切。
纪晚晚恍恍惚惚的开口:“谁？”
“我是系统。”
耳畔的声音渐渐清晰，纪晚晚的意识也渐渐归拢，只是那种漂浮感依旧还在，她的意识依旧没有回到身体里。
眼前似乎有一团阴影在动，纪晚晚看不真切:“系统？”
系统好像从来没有叫过她的名字，从来都只称她为宿主，今日为何却改了口？
“是我。”
伴随着声音，纪晚晚眼前混沌的世界出现一丝光亮，那团模糊不清的阴影也逐渐变得清晰。
看清面前话说的系统，纪晚晚呆愣住:“你是系统？”
面前这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却神情完全不同的少女温柔笑着:“是我。”
在纪晚晚震惊错愕的目光中，少女慢慢靠近她，抬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不用害怕，不用紧张，我是系统，也是你。”
纪晚晚满心不解，却没有一丝害怕。
不仅是因为面前的少女有着和她如出一辙的样貌，更因为她能从对方的眼神中感受到善意。
她放松下身体，任由自己如海水般在混沌中飘荡:“你是我？”
不论她飘荡到何处，系统也始终会如影随形:“是，我是你的执念、是你的不甘，亦是你的希望。”
伴随着系统的话语，纪晚晚的眼前出现了上一世的种种。
这些种种如放电影般，飞速的在她眼前划过。
末世到来后，她曾拼命挣扎，最终却难逃惨死。
她不甘、她悔恨，但从未放弃过生的希望，死前，她最想做的也不过是回到从前，再抱一抱爸爸妈妈和星星。
系统的眼睛里倒影着纪晚晚的身影，她即是纪晚晚，所以她懂得纪晚晚所有的委屈与心酸。
她满眼心疼的看着纪晚晚:“晚晚，白泽不仅仅是丧尸王，他更是这个世界气运之子，只要他想，这个世界就可以因他而改变，你是他刻意放走的小鱼，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时抓你回去。”
纪晚晚知道，自己能重生只是因为上一世的无意之举引起了白泽的兴趣。
白泽能赋予她重来一次的机会，也能将这一切全部收回，她们本就不是一个纬度上的存在，与他斗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可真的要让她就此放弃，这种滋味真的很不甘心。
她苦笑一声:“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与他抗衡了吗？”
或许屈服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只要做好白泽鱼缸里的小鱼，继续逗他开心，至少她就可以保全自己和那些她在乎的亲人与朋友。
可这还是她所想要的那个世界吗？
这样的世界，就算苟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系统:“晚晚，你可知道白泽与王有德之间的关系？”
纪晚晚摇了摇头:“不知。”
系统继续说着:“白泽，上古瑞兽，能言语，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王者有德才出现，能辟除人间一切邪气。”
纪晚晚恍然大悟:“王者有德…王者有德…王有德！！所以王有德是白泽，白泽也是王有德！”
系统欣慰的点头:“是，白泽的身上聚集了世上的所有邪气，而王有德则恰恰相反，白泽与王有德共生，当这个世界的污浊之气更盛时，白泽就会成为躯体的主人，反之则是王有德。”
纪晚晚有些不解:“那为何白泽可以随时切换成王有德而不受影响？”
系统解释道:“因为白泽的精神力足够强，强到可以完全压制住王有德，让王有德的精神力毫无反抗的余地，只能任由他摆布。”
纪晚晚想了一会，又问道:“是不是只要我能为王有德的精神力争取到一丝反抗的机会，我们就有可能战胜白泽？”
系统点头:“是，但很难。”
纪晚晚垂下眼眸。
她当然知道很难，但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应该争取，不是吗？
纪晚晚眼中燃起希望:“系统，你是不是知道该怎么做？”
系统浅浅笑着，眼中多了一丝决绝。
纪晚晚看出了她眼神中的变化，不禁微微一怔:“是不是需要付出很惨烈的代价，是不是…你会消失……？”
系统笑的洒脱:“你很聪明，一直都那么聪明。”
纪晚晚感觉心头酸涩，却在一片混沌中留不下一滴眼泪。
系统看出了她的难过，宽慰她道:“无需为我难过，因为我就是你，我的消失只是回到了原本就属于我的地方。”
长久的沉默后，纪晚晚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要怎么做？”
系统握住纪晚晚的手:“我将献祭我自己，让你的精神力短暂的提升十倍，提升的瞬间，你将领悟白泽所拥有的全部异能，但只能维持十秒，晚晚，你只有十秒钟的时间战胜白泽。”
“十秒？！”纪晚晚惊愕了一下，但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她与白泽之间的差距以天堑来形容也不为过，系统能为自己争取到十秒已是极限，她应该知足。
她反手握住系统的手:“系统，谢谢你…”
系统宽慰的摸了摸纪晚晚的头发:“加油吧，晚晚，你一定可以！”
话音落，系统的身影渐渐模糊。
纪晚晚感觉自己手心里握着的素白小手一点一点抽离，心口不可遏制的疼了起来。
这种疼痛渐渐蔓延，直至四肢百骸。
身体感觉落到了实处，鼻翼间是淡淡的清新雪松香，格外的令人舒服，连身体的不适也得到了很好的缓解。
慢慢的，纪晚晚终于能掌控自己的身体了，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妖冶的桃花眼，一如既往的惊艳，却令她一瞬间呼吸停滞、浑身紧绷。
纪晚晚几乎是本能的坐起身，抬手推开了抱着她的男人，不，男丧尸王。
“啧…”白泽不虞的皱眉，有些受伤:“竟然这么抗拒我。”
纪晚晚没有理会白泽，而是快速的环顾了一眼四周的环境。
她在混沌的世界里漂浮了很久，久到她都快忘记了所有，原以为现实世界里也已经过去了很久，可眼前的一切和昏迷之前一模一样，似乎并没有发生改变。
难道，她并没有昏迷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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