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令颁布后无论在朝中还是民间的响应都不算热烈。
栗楚开始反思自己步子是不是迈太大了。
奴隶都依旧存在，三妻四妾也还是平常，而他想提升女性地位，这真的容易吗？
在这个时代，女性就是男性的所有物，或是父亲或是丈夫。
别说男性了，甚至女性自身也不一定觉得这个政令的颁布是好的。
另一方面，栗楚又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让钟离璨这个千古明君变成昏君。
他知道有些时代有些当政者提出过超出时代的看法和政策，结果不仅是失败，甚至被后世谩骂多年。
栗楚如今光明正大宿在宫里，无人敢置喙。
钟离璨明显看出栗楚的担忧，揉了揉栗楚的眉心，亲了亲，“不要急。”
钟离璨所说的女子可入学并不仅仅只是可入学而已，而是跟普通男子一般，若考中秀才是可以减免赋税的。
在普通人家里，如果女儿明显比儿子聪明的情况下，送女儿去入学，而让更身强体壮的男子在家耕作显然更符合他们的行事风格。
无论送谁去上学，对他们而言能过更好的生活才是重要的。
政令刚颁布不久，除了大胤设立的书院，其实自行建立的书院响应招收女学生很少。
是前王首辅的门生所建的清风书院言明招收女学生之后才陆陆续续有其他学院跟着。
王家哪怕王首辅退下来了，但是在天下文人眼中地位仍旧是崇高的，王家振臂一呼，天下才子皆响应。
这种情况不是轻易什么罢官之类就能消失的。
不久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清风书院一名还算有名，教出不少举人的夫子其实是女扮男装。
这名女夫子年过而立，至今未尝婚嫁，为的也不过是继续做夫子而已。
隐龙卫将这件事报告上来时，钟离璨认为或许真的有所谓天助。
钟离璨派人大肆宣扬了一下这名女夫子的事迹，还亲自写了一块“为人师表”的牌匾送上了门。
此事一出，居然陆陆续续皆有地方有这种事。
有的是同这名女夫子一般女扮男装在书院教书，也有的是女扮男装上学的，也有女扮男装做生意的。
这时钟离璨才真正意识到，女子或许真的被忽视太久太久了。
他犹记得大胤的开国皇后，就是一位巾帼英雄，与皇祖一同马上定天下。
可是此后并无如她般女子，女子注定身处后宅成了大家所默认的事情。
钟离璨虽然还有些担心，他知道，真正看政令实施的成果还是得看明年秋闱的结果。
但是好的景象已经出现，即使那些女扮男装的女子少不了被非议，可那般女子，恐怕旁人的非议并不能影响她们。
——
年后的钟离璨和栗楚其实都没什么厮混的时间，钟离璨要时刻盯着新政令的实施情况，栗楚即使之前在御林军待了几个月，在虎豹营也有三个月，可是若要全部收服还是不容易。
栗楚几乎回到了当小兵的时候，每天累得倒头就睡，有时候还是钟离璨伺候他洗漱的。
栗楚也没想到，在现代好歹高中毕业的人，他有那么蠢吗？
人怎么那么难管？？
在北疆时大家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明天能不能活都不一定，于是也很少有心思搞这些弯弯绕绕。
他当将军也是想着怎么让活下来的人更多；怎么打成功率更高，因为胜仗活下来的人一般是比败仗多的，并且己方打胜仗很难追击，但对方打了胜仗往往就开始烧杀掠夺。
但在京城，大家平时很少打仗，更多的时候都在执勤和练兵。
同时因为京中很多人家都是非富即贵，大家自己的想法就更多了，站队、姻亲等等。
虎豹营中还好，家境一般的人更多，虽然升官的机会也少，但是安全，大家也还算满意。
可御林军的人几乎都是勋贵子弟，相较而言家境一般的人极少。
有的人是无所事事只为有个好名头好议亲，有的人则是野心勃勃想与帝王亲近。
野心勃勃的人栗楚当然想调去离帝王更远的地方，但无所事事的实在没能力。
其实野心勃勃的也没有……
他问钟离璨，钟离璨让他看看隐龙卫。
隐龙卫制度并没有那么分明，却几乎做到了军中的令行禁止。
栗楚边看边学，虽说不能完全克制，但如今也勉强能应付。
栗楚摊在钟离璨怀里撒娇，“好累啊陛下。”
钟离璨失笑，如今的栗楚倒是越来越像个孩子了，倒不讨厌。
钟离璨揉揉栗楚的头，“你可是要成为皇夫的人，以后有的忙呢。”
栗楚气得拿头砸钟离璨的胸膛。
钟离璨任他撒了一会儿野将人扶起来。
对方头发凌乱，不显邋遢却多了一分惑人。
钟离璨一手扶住对方的脸，慢慢贴近，亲了上去。
栗楚跟钟离璨亲吻了很多次，钟离璨从一开始的横冲直撞到如今的可以细水长流温柔细致，栗楚却是半分进步也无，每次都被亲得哼哼唧唧，腰软腿软。
钟离璨将身下人的舌尖含了又含，终于将人放开，却发现对方似乎被他亲迷糊了，连收回舌尖都忘了。
钟离璨感觉体内有热流涌过，没忍住又亲了上去。
在再次互帮互助，钟离璨打算结束时，栗楚扶住了钟离璨的手腕。
钟离璨一滞，栗楚撑起身坐起来，凌乱的衣襟他也没有管。
他真的不想忍了，他们大婚还早呢，现在还在改制，真正见到成果或许要到下一轮科举了。
那是四年后！
谁家正经男朋友谈四五年才上床啊！
“我们不能无……”
钟离璨刚开口，栗楚就亲了上去。
又要说无媒苟合了，栗楚只有这时候才觉得这真是个老封建。
“哥哥，”
钟离璨感觉自己的嘴唇在被对乱七八糟地亲亲舔舔，对方还含含糊糊地叫他哥哥，心有些乱。
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在砰砰作响。
“难道我们之后会分开吗？”
“如果不分开的话，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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