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肆毫不犹豫地回答。
于曼莉冷哼道：“你的解释听起来总是那么冠冕堂皇，但每次都是你一个人在冒险，你有没有考虑过团队的感受？”
“有。”
有……有你妹啊！
于曼莉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那里有多少人吗？万一出现意外……”
“疯？”李肆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意，“或许吧。但在这个世道，要想活下去，有时候就得疯一点，不是吗？”
于曼莉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因为她从李肆那双充满野性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苦笑一声。
“好吧。”她最终妥协，“我会跟你去。”
……
魔都有那么一个地方，爵士乐、黄包车、高衩旗袍随处可见。
“月明星稀，灯光如练。何处寄足，高楼广寒。非敢作遨游之梦，吾爱此天上人间。”
这是1932年魔都百乐门舞厅刚刚建成时，传诵一时的诗句，字里行间流露着老魔都人对百乐门的喜爱。
它地处“十里洋场”的心脏地带，是当时静安寺一带最高建筑，更是东方魅力与国际风尚交汇融合的象征。
建筑顶上的琉璃银光塔，大理石台阶、花岗石门面和弹簧地板成为它的一大亮点。
今夜，它迎来了有些不一样的夜晚。
舞池中的音乐悠扬而热烈，各色男女在此翩翩起舞，享受着夜生活的欢愉。
于曼莉，身着一袭黑色晚礼服，面纱半遮面，眼波流转间，透出一种不可言喻的魅力。
李肆一身着黑色礼服，顶着一张陌生的面孔，随着音乐的节拍，跟于曼莉在舞池中旋转。
她的曼妙身姿和轻盈的舞步迅速吸引了周围的注意，其中一人正是他们的目标——刘德元。
此人一贯嚣张，嗜赌好色，凭借自己在青红帮的地位，无视李肆的存在，径直向于曼莉走去。
“这位女士，我能有幸请您跳支舞吗？”刘德元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李肆的脸色微沉，但他没有立即发作，只是目光冷冽地盯着他。
于曼莉轻轻一笑，盛世美颜在面纱之下若隐若现，她礼貌地回答：“当然，不过我正在和我的舞伴享受这一刻，或许我们可以稍后再谈？”
对于她的话语中的拒绝，刘德元显然并不打算退让。
“你的舞伴？哼，我可看不出他有什么资格与你共舞。”刘德元的话语里满是挑衅，随即挥手示意手下，
几个身材魁梧的小弟立刻上前，粗鲁地将李肆推向一旁。
李肆的身体被推得踉跄，但他没有反抗，只是眼神愈发阴沉。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我们刘爷是你能惹得起的？”
刘德元得意地笑了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于曼莉强行拉入舞池。
她的舞步依旧轻盈，但这一次，她似乎故意在利用自己的魅力。
于曼莉轻轻地贴近他的身体，用她那柔软的声音说道：“刘老板，您真是舞技高超啊。”
她的每一个旋转、每一个眼神交流，都仿佛在无形中编织着一张网，既吸引又拒绝，让刘德元陷入了一种欲罢不能的状态。
不久，于曼莉轻启朱唇，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刘先生，这里太吵了，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刘德元注意到她的眼神中媚意，以为自己得逞，说道：“好的。”
说罢，他拉着于曼莉的手离开了舞池。
于曼莉见到他拉着自己手走向的地方竟然是洗手间，心中顿时一阵厌恶。
不过也好，更方便自己动手。
而李肆磁石站在舞池的角落，目送着于曼莉和刘德元走向洗手间的方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终于轮到他上场了。
他目光锁定在与刘德元之前相谈甚欢的日本商人身上。
那名商人正沉浸在舞会的欢乐氛围中，与身旁的美人调笑。
李肆双手各持一把柯尔特M1911手枪，悄然接近。
就在那名日本商人刚刚将手搭在舞伴儿的小腰上的时候，随着李肆手指轻轻一扣，两声短促而致命的枪响划破了夜的宁静，日本商人的身影应声倒下，鲜血如同绽放的暗红花朵，迅速在舞池中蔓延开来。
那一刻，整个舞厅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的动作戛然而止，紧接着，是如潮水般涌来的恐慌和混乱。
一分钟前。
于曼莉正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整理着自己的发丝，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不经意的优雅。
此时，刘德元带着几分醉意，缓缓靠近她，意图在这私密的空间里寻找一丝亲密的接触。
他轻抚过她的肩头，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试图将她拉入怀中。
然而，正当刘德元的手即将触碰到于曼莉的瞬间，旖旎的气氛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枪声撕裂。
刘德元猛地转身，目光警觉地望向门口。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于曼莉的眼神在刹那间变得冰冷，利用刘德元分神的刹那，她迅速出手，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另一只手化掌为刀斩在他的颈动脉上。
刘德元的身体在瞬间软了下来，意识模糊，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没有片刻迟疑，于曼莉行动起来。
她先将刘德元的外衣脱下，盖在他脸上。
随后，又将刘德元扶起，她调整了自己的表情，伪装出一种担忧与无奈，仿佛是在照顾一个醉酒失态的朋友。
舞厅内的混乱还在继续，人们争先恐后地涌向出口，试图逃离这个血腥的现场，正为她的撤退提供了最佳的掩护。
她巧妙地利用人群和墙角作为遮挡，避开了尽可能多的视线，虽然在此刻大多数人都处于乱晃之中没有多少就是了。
刚踏出百乐门大门，正巧有几个刚跑出来的客人在朝里面张望，于曼莉低声对刘德元“训斥”，用假装责备的语气说着：“看你，喝成这个样子，真是丢人。”
来到夜总会后巷，这里有之前准备好的一辆黑色轿车。
于曼莉迅速将刘德元塞进后座，然后她快速检查了一遍车身，确认没有留下任何可能暴露的线索，自己才坐进了驾驶位。
发动引擎的那一刻，她心中只想着肖寒能够顺利跟她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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