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在她面前晃了晃：“给我找个你们这儿最红的姑娘，爷今天有的是钱！”
那女子眼睛一亮，连忙接过钞票，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好的，请客人稍等片刻，我马上为您安排。”
说完，她转身小跑着去了后台。
李肆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点燃了一根烟，开始四处张望。
这家“风月庭”在东洋妓馆中算是高档的，装饰豪华，服务周到，来的客人也大都是非富即贵。
不一会儿，那个和服女子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身着艳丽和服的年轻女子。
“客人，这是我们这儿最红的姑娘，名叫樱子。”和服女子介绍道。
李肆上下打量着樱子，只见她面容清秀，身材窈窕，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就是脸上抹的太厚，有点倒胃口。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就是她了。”
樱子微微一笑，向李肆鞠了一躬，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两人开始喝酒聊天，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后面就是：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李肆在“风月庭”留下了那个红牌姑娘樱子之后，并没有结束。
相反，他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他接连光顾了北四川路上的其他妓馆，每到一处，他都大手大脚地花钱，点最贵的酒，找最红的姑娘。
然而，每当结账时，他总是掏出那块“法租界华人探长马三儿”的牌子，往外一亮，然后带着得意的笑容离开。
就这样，他一晚上连续去了七家妓馆，每次都如法炮制，不仅一分钱没花，还享受了最顶级的服务。
第二天一早，李肆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巡捕房。
当他走进办公室时，林子渊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李肆并没有在意，只是打了个哈欠，然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马探长，昨晚过得如何？”林子渊试探着问道。
“哈哈，林老弟，昨晚过得可是非常愉快啊！”李肆得意地笑道，“对了，咱们接下来得继续调查铃木熏子的案子。”
林子渊看着他，心中不禁有些无奈。
郭旗云则是看都不看一眼。
而李肆白天也没闲着，不光是跟“郭云飞”探讨案情，还时不时的去法国领事馆找林子渊报销调查费。
林子渊看着他手里一大把的条子，额头的青筋也是啪啪直跳。
而李肆则是利用出入领事馆的机会，跟里面上上下下的人都打成了一片，甚至私下邀请他们去堂子（就是那种地方）。
不出几天无论是领事馆还是中央巡捕房，都被他的“真诚”打动了。
如此这般，一个星期下来，案子是毫无进展，可法租界新任华人探长马三儿的名头却是打了出去。
法租界，着名的分红产业聚集地——花魁之首会乐里，更是被他当成了家。
他这样的行为已经在魔都的妓馆中传开了。
并且，他还在堂子里结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哥们儿”，而李肆也相当大方，直接大手一挥，就请客。
当然，也没花钱。
这些个形形色色的人之中，就有一个人，叫白向里。
就是当初那个暗杀了蔡钧徒的青红帮杀手！
李肆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遇到。
他心想，白向里，也许，这就是他的命吧。
不过他的这种“白嫖”的行为也是激起了一定程度的众怒。
吃堂子这口饭的虽然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但私下里都在议论这个新任的华人探长。
白嫖探长马三爷的名号，不胫而走。
……
一周之后，法国总领事爱德华坐在他那装饰典雅的办公室里生着闷气。
铃木熏子的案子悬而未决，而关于华人探长马三儿在妓馆白嫖、利用职权不付钱的传闻更是让他火冒三丈。
当林子渊、马三儿和郭云飞被召集到办公室时，爱德华的脸色铁青，显然在极力压制着怒火。
他直视着站在一旁的马三儿，目光如炬。
李肆在爱德华的逼视下显得有些不自在，他试图用微笑来缓解紧张的气氛，但爱德华显然并不买账。
他尴尬地笑了笑：“领事先生，我正在全力配合林秘书调查此案。关于我个人的一些传闻，那都是误会……”
“误会？”爱德华打断了他的话，“你的行为已经严重损害了法租界的声誉和探长的形象！你以为你拿着那块牌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告诉你，这里不是让你胡作非为的地方！”
爱德华的怒火似乎让马三儿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林子渊和郭云飞也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爱德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铃木熏子的案子，而不是在这里发脾气。
于是，他挥了挥手：“好了，你们先出去吧。马探长，我希望你能把你的精力都放在案子上，而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不过这时，李肆却突然抬起头，说道：“领事先生，其实，我已经有了一些线索了，但是还需要你的授权。”
“哦？有这样的事？”爱德华惊讶道：“你说说看。”
郭旗云也是莫名其妙，这位尸位素餐的废物白嫖探长，怎么突然就调查出线索了？
而林子渊心里却是一惊，生怕他胡言乱语让大家一起遭殃。
“我在一家会乐里的叫‘红颜楼’的堂子发现了线索，里面的老鸨说铃木熏子就是那的书寓，而有一个她的相好很有嫌疑，并且今晚那个人还会去那里，正好将他拿个正着！”
作为亲手杀死铃木熏子的爱德华，听得一愣一愣的。
怎么就有了线索了，还像模像样的？
虽然说自己知道这家伙说的一定是假话，但是他也没办法拆穿他。
怎么说？
难道说，人是我杀的，你说的都是一派胡言？
无奈之下，爱德华只能同意了马三儿的要求，今晚法租界中央巡捕房，全体出动，务必抓到嫌疑人。
他倒要看看，这个白嫖探长究竟是怎么发现了“凶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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