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你底子再好，一样弥补不了境界的差距。”
迷雾淹没了尺武楚，女子山神站在他的面前，白雾左右分散，给她让开一条道路。
烛火升腾起的火龙在尺武楚面前盘旋，女子低下身，身体化为一层烟雾，朝着尺武楚的身体流淌过去。
“我好久没有闻到这么香的味道了。”
她如同沙子一般，身体缓缓消退，顺着自己的手臂蔓延到尺武楚的身体上，直到本体完全消失，她把自己完全覆盖住了尺武楚。
灵力在流失。
尺武楚能感觉到，气府中的灵力在快速的流逝，根本阻止不了，附着在体外的那层白雾，正在吞噬自己。
“左右是个死，既然反抗不了，何不尽情享受呢？”女子放肆的笑声回荡在小庙中，她渗透尺武楚的衣服，直接笼罩在他的皮肤上。
丝丝凉意沿着皮肤表层渗透到血肉里，如同无数条银针穿透身体，在自己的皮肉里越扎越深，透过银针，自己的血肉精华在流逝。
“小楚，你在哪！”
苏宁迷茫的喊着，周围白茫茫的雾气突然散开，原本该身处于破庙中的她，此时突然出现在了一片层层叠叠的梯田上。
一位身穿白色长袍，头戴纶巾，后背背着书箱的年轻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伸手抓住一截草根，用力向着山上爬去。
草根哪里能够经受的住一个人的重量，在他脚下用力时，泥土松动，身体旋即失去着力点，朝后倒仰下去。
“小心！”苏宁伸手想要去抓，然而她的手臂直接穿过了书生的身体。
“我的手，怎么回事。”
她震惊的低头，猛然发现自己此时正悬在空中，脚踩在云端之上。
一位女子从梯田对面的山林中飞出，她出现时，山中鸟雀跟随着她飞行环绕，整片山林中都充满了生机。
女子白衣长裙，随风飘摇，如同仙女下凡，接住了下坠的书生，身后百鸟跟随。
书生安然落地，惊魂未定的他见到女子时慌忙身体后退，跪在地上磕头，以为遇到了神仙。
女子掩面娇笑，并未放在心上，她招手，山中鸟儿衔着草药飞来。
女子在山中无数年，头一次见到人类，觉得新奇，好奇的趴在书生身前，为他抹药时还不忘低头看看自己的脚踝。
书生于山中修养，待了近一个月，期间他教女子读书认字，并未她取了个名字，叫蜀青，那时这里还是蜀国地界。
一个月，他与女子一起在山间游荡，餐风饮霞，女子带着他腾云驾雾，于山林中穿梭，可上夜空俯视万家灯火，也能瞬息百里，从山脉起始到达山脉尽头。
书生想，这大概就是神仙眷侣的日子了吧。
女子学习能力极快，教她的东西很快就会被她掌握，书生将书中的内容全部都说完之后，连自己的自身学识都教授给了女子，和她讲了自己的想法，蜀国的法制需要改进，体制需要修改，他讲了很多，即便是苏宁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都听懂了他的话，并且觉得很有道理，很快他身体上的伤也恢复了。
书生不可能在山中陪伴女子太久，他要去考取功名，将自己的一身学识用到更多的地方，而山中的一个月无疑只是他人生的一个驿站。
自然而然的，书生走了，从山中离开，再次留下了少女一人，临走时他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白色玉坠一分为二，另一半交给的女子，嘱咐她，若是想念自己，可以去京城拿着这块玉佩寻找自己，若是不去找寻自己，将来自己也会回来找她。
他离开的时候，意气风发，得到了女子的祝福时用力的握拳挥别，大喊着要等他回来。
书生走了很久，女子每天都会坐在山巅上，手托着腮帮，百无聊赖的眺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
那里便是蜀国京城，想要去的话，很快就能到达，但是自己是山中精灵，离开山脉会失去灵力，损耗修为。
想离开，又不敢离开。
女子只能惆怅的坐在林子里，眺望着那座繁华的都城，日复一日。
日升月落过去了很久，山中的鸟雀围着她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她惊喜的坐了起来，格外的开心，一掠千里出现在山脉的尽头。
两人的模样都没怎么变，只是书生已经不再是那个背着书箱，满是朝气的年轻人，他更像是一个心如死灰的行尸走肉，虽然看到女子很是高兴，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无法让自己真正的开心起来。
书生的变革政策失败了，他无法撬动蜀国老旧的体制，体制的革新会影响到很多贵族的利益，而贵族们绝不可能会放弃自己的财富去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奋斗，这太不现实了。
他惆怅的坐在山中小庙，为女子堆砌出来了一座石像，并且将手中的月牙形玉佩放在女子得手中，如同圣人宣旨一般。
“着，蜀青为龙门山神，掌管蜀国八百里山脉气运。”
女子开心的笑着，身体和山神像融为一体，案桌前，两条红烛燃烧。
封神以后得第二天书生便倒下了，精气神如同是被抽干的河水，身子迅速衰老，头发干枯如同杂草，最终成为一具垂垂老朽的暮年老人。
他死了，无声无息。
从最初的志得意满，到心如死灰。
他的信条，坚持的强国策略，随着他的身死一并化为尘土。
临死前他还在想陈国不灭，蜀国必亡。
万家灯火旁的群山中，女子把书生埋在了山脉灵气最充沛的地方，用整条山脉的灵力为他蕴养出第二世，月牙玉坠随着他的转世，也消失在了山脉中。
女子将求生的死归咎于蜀国，愤怒的她放开了山脉中峡谷河堤。
那场雨持续了半个月，洪水从高原处转道，淹没了层层叠叠的梯田，将整个蜀国给冲刷了一遍。
洪水肆虐过的地方，尸骨堆积成山，庄稼农田尽毁，一时之间，蜀国的沃土成为了洪水肆虐的汪洋，百姓哭喊着求苍天收手，别再下雨了，蜀国皇帝亲自前往偃龙峰祭天，请求宽恕。
女子冷笑，横竖都是要亡国，早一点晚一点都是亡国之君，自己还不如提前帮他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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