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琳公主听后便立马确定了，不过她还是问道：“那香料，如今可还能弄到？”
唐雀摇摇头，解释道：“老爷十分看重这香料，事事亲力亲为。那些香料也都是老爷联系好了卖家以后，经过多番人接手，最终在一个不固定的地方去取。”
永琳公主心中暗自点点头。
确实如唐雀所说，若是普通的香料，又怎么会如此麻烦。
看来皇后从一开始便不想让皇帝有子嗣，只是这是为何呢？
正思索着，沈逸舟便凑上前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
“你是怀疑姑姑给殿下用了不能生育的香料？”
永琳公主连忙捂住他的嘴，眨眨眼道：“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唐雀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公子，我还是出去吧。”唐雀捂着耳朵。
“且慢，当年这件事，母亲可曾知晓？”永琳公主问道。
唐雀摇头道：“这件事是老爷背着夫人做的，故而夫人一直不曾知晓。”
“那香料大约是什么时候送往宫中的，你还记得吗？”永琳公主问道。
“约摸着是夫人怀孕的那段日子吧。”唐雀思索着。
他隐隐约约记得当年有一次去取单子时，顺道还去取了夫人的燕窝。
想来应该是不会错了。
永琳公主看向沈逸舟，问道：“姑姑是什么时候入住中宫的？”
“八九八年，正是我出生那年。”沈逸舟答道。
沈逸舟沉思了，他大概能猜出来永琳公主在想些什么，便道：“我觉得姑姑没有理由这么做。”
“可事实便是如此，我在想，姑姑为何要这么做？”
沈逸舟突然想到了姑姑临终前对自己的嘱托。
“唐雀，你先下去吧。”沈逸舟吩咐道。
接下来的事，涉及到皇后与沈家的丑闻，终究还是不适合让外人知晓。
唐雀也很识趣，知道自己在这里终归有些于理不合。
见唐雀下去后，永琳公主便问道：“你知道些什么对不对？”
沈逸舟沉默了，他不知道这些话应不应该对她说，姑姑临终前，特意嘱托过自己，不要对外人说。
可是他觉得，琳儿不是外人。
“我去宫中看望姑姑时，姑姑给我看了一封信，是沈惜写给姑姑的情书。”
永琳公主立马像是听到了大瓜，之前便一直听闻沈惜为爱自杀，可却不知道他爱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表姐沈悦。
“沈惜自小便爱慕姑姑，姑姑也一直知晓他的情意，两人之间就一直保持这种关系。后来这件事被我父亲知晓了，父亲一怒之下便断了两人的来往，将姑姑送进皇宫，姑姑自知与沈惜之间再无可能，便写了绝情书赠与沈惜，沈惜看过后，便自绝于人世。”
永琳公主听后，觉得姑姑也是一个苦命人。
明明与自己钟意的男子两心相悦，最终却不得不嫁给皇帝，虽然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却一辈子都是宫中的女人，依靠着皇帝的恩宠过日子。
沈逸舟眼神黯淡地说道：“自从沈府没了之后，姑姑在宫中的日子也愈发艰难起来。我之前去探望过她一次，发现姑姑身边居然只有一个婢女伺候着。”他眉头紧皱，语气充满了担忧和无奈。
沈逸舟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他感慨万分地道：“虽然我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姑姑，但我听闻她从小就是我们沈府捧在手心里的一颗明珠。沈家上下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无比宠爱，简直就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然而，当爷爷离世、父亲掌权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沈逸舟接着说：“由于种种原因，父亲不得不把姑姑送进宫中，希望以此来保护沈家。但自从那时起，姑姑似乎就失去了往日的活泼与明媚，变得沉默寡言。”
“这么说，姑姑的意中人是沈惜？那姑姑可曾询问过沈惜的现状？”
永琳公主想到沈惜现在被沈平夺舍的样子，若是被姑姑知道了，一定会十分伤心吧。
“姑姑说她也曾听谣言说沈惜并没有死，询问了我沈惜的近状。不过我骗了姑姑，若是被姑姑知晓沈惜现在的样子，姑姑只怕会更加接受不了。”沈惜舟有些惋惜。
永琳公主突然想到了长公主殿下带自己看的那出戏。
那出戏也是如此，相爱之人不能相守，莫不是长公主殿下也知道什么？
永琳公主暗自记在心中，等遇见了长公主殿下，自己一定要再问问她可否知道些什么。
“听闻皇贵妃跋扈，姑姑在宫中是不是也经常受她的欺负？”永琳公主猜测道。
沈逸舟摇摇头，道：“皇贵妃是三月前刚晋封的，像姑姑这样的人是不会忍受自己受欺负的。”
姑姑唯一一次肯忍受，便是皇帝给她送蟹粉酥的那日吧。
那时她已经不在乎了，现在细细想来，她最后将毒撒在了蟹粉酥上，伪装成皇贵妃的手笔，也是对皇贵妃的一种报复吧。
皇贵妃将她安排在又小又破的行宫中，也只留一个婢女伺候，便是对她的折辱。
他还记得她看见蟹粉酥的第一眼便是有些不可置信，可下一秒，她却似乎想好对策一般嘴角微微扬起。
像她这样聪明的女子，绝对不可能让皇贵妃欺压在她的头上。
皇帝不爱她并且折辱她，她便给皇帝下了不孕不育的香料，不知不觉中让皇帝断子绝孙。
皇贵妃欺辱她，她便用计谋让皇贵妃从此以后在皇帝面前失了信任，无缘中宫之位。
海棠后来将这些告诉给他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可置信，他不明白姑姑为何非要吃下那毒物。
现在他明白了，沈府被灭，又得知哥哥死讯，自己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了，自己喜欢的人又因自己而死，剩下的，只有冰冷的皇宫和一个不爱自己的皇帝。
她已经斗不动了，或者说，是不想斗了。
她用最后一个计谋，保住了自己的婢女海棠，嫁祸给皇贵妃，又看了自己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侄子。
想必她此生已经无憾了吧。
沈逸舟缓缓的站了起来，拉着永琳公主的手道：“带你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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