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说着,把池瑜的发髻拆散,束缚许久的发丝顿时从中被解放出来,他挑出一同散落在旁的发辫,细致地将其梳理开。
“你已经听过我的故事,从中了解了我,但我还从未听过那些属于你的过去,这也太不公平。”
于是他们的话题又回到了最初。
但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池瑜想,他不是什么优秀的故事讲述者,繁杂的过去组成了现在的他,但如果要将那些过往化作语言去描述,必然是十分无趣的。
黑眼镜说他通过那些故事更加了解了他,但池瑜却并不这么认为。
——每个人的“过去”和“现在”大多都是割裂的,黑眼镜也是如此,池瑜眼中的他不会因为那些故事而被更改。
所以那些被池瑜抛弃的过去也没有被再次提及的必要。
黑眼镜在此时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将池瑜游离的思绪拉回现实,“好啦,池老板,你的头发我已经给你弄回原样了,你想好给我讲个什么故事了吗?”
“没有。”
池瑜想了想,决定把这个问题交给黑眼镜去思考,“我对那些记忆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如果你一定想了解其中一段,那就由你来提问吧,至于回不回答,看我的心情。”
啊?他问?
黑眼镜茫然了一瞬,又很快恢复过来。
“……你这样的态度,倒是让我更加好奇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把你养成这样的了。”他摸了摸下巴,“不过这个范围是不是有点笼统?”
“嗯,不好说。”
于是黑眼镜又在那边说:“那就来聊聊我们之间的共同点怎么样?这个应该比较简单。”
这回换成池瑜茫然了:“我们之间有什么值得一谈的共同点吗?”
黑眼镜坐起身,剧烈地咳嗽了一下,他看着池瑜不似作伪的表情,无语凝噎了片刻。
“不是吧,池老板,我们之间的共同点明明那么多,除了性格不太像以外,值得一谈的地方那可是太多了好吗!”
“我不这么认为,你还是直说吧。”
黑眼镜思考了一下,决定从无关紧要的问题开始:“你掌握了很多国家的语言,是和我一样在那些国家居住过一段时间,还是说只是单纯的为了阅读应对相关的文档书籍?”
“都有。”池瑜说,“以前的生意覆盖面比较广泛,经常需要在全球各地来回走动,我不喜欢带翻译,所以很多语言都是为了能够正常社交而学习的。”
黑眼镜“哦”了一声,“所以其实你并没有在那些地方长期停留居住过?”
在国外居住?其实也是有的。
池瑜顿了一下,脑海中快速闪过一栋围着黑色铁栏的白房子。
几乎是在他回忆起那里的一瞬间,熟悉的烧灼感就顺着神经末梢一路蔓延至全身,剧烈的幻痛让他额角的青筋跟着跳动了一下,语气也不自觉变得疏离。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好吧,是我不该提。”黑眼镜从沙发里撑起身,对池瑜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来,“头疼?我帮你揉揉。”
但黑眼镜的指尖没能触及池瑜就被拦截在途中。
池瑜紧紧地捏住他的手腕,力道很重,如果不借助外力,基本不可能挣脱,随后,那种许久未出现过的审视的目光又降临到了黑眼镜的身上。
黑眼镜极力放松自身那种想要对危险进行反击的刻板行为,轻轻舒展了一下没有被一同束缚的手指,“池老板,你还好吗?”
他不好。
池瑜想,他松开黑眼镜的手,深呼吸了一下。
对方总是扰人的手在此时反而能够很好地缓解他的痛苦,尤其当黑眼镜选择为他提供一个沉默的环境的时候,他们相处起来还能算得上不错。
但黑眼镜这次挑起的话题实在不能算得上令人愉快——即使这是对方为了更多地了解他,而顺从他的提议试探性寻找到的话题。
美好的过去有如泡影,但压抑的痛苦却总是如影随形。
池瑜闭上眼,将心中的躁动抚平。
纯白的房间代表着痛苦的开端,年幼的他为了逃避痛苦,不得不强迫着自己做出改变,当池瑜终于得以脱离,他选择用一把火作为回敬。
火焰连同过往的记忆一起吞噬,焦黑的废墟将未来的人生切割得分明。
池瑜站在被火舌舔舐过的栅栏旁回首望去,只剩一块已经被熏得看不出原样的告示牌还歪歪扭扭地立在原地,昭告着世人这里曾经存在过什么。
——那是一座疯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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