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阿彻一声“礼成”的吆喝声，众人都放松了下来。
看来仪式已经结束。
韦蘅转身对众人说：“没什么事了，你们都回去吧。”
“唯。”众人异口同声，各自散去。
我看到韦煜没有动，也就站在原地，祠堂里只剩下韦老爹一家；韦老爹旁边站着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应该是韦艳艳的继母。
韦煜旁边站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应该是他的妻子、韦峻的母亲。
实际上，古代并没有“三妻四妾”的说法，这是后人断章取义的结果，和“以德报怨”一样。
中国古代的宗法制度是“一夫一妻多妾制”，男子不能同时有两位正妻，不能将正妻降为妾，也不能将妾提升为妻，没有所谓的平妻；因此才有了嫡庶之分。
只有正妻所生的孩子是嫡出，其他妾室所生的孩子都是庶出。
“明儿……”韦蘅吞吞吐吐。
“嗯，明天就走。”韦老爹笑着说，快步上前抱了抱韦蘅，“汴州那边都安排好了，直接过去就行。我本来就不喜欢长安，还是乡下舒服。”
我一懵，韦老爹要举家迁移吗？
“可是……”
“又不是不回来了，”韦老爹说，“艳艳明年年后就要嫁进韦家了，年底儿肯定是要回来的；阿晋……建业马上要入伍，他短期还是要留在这里的。”
“可是……”韦蘅还是有些不情愿，他眉头紧锁。
“多好，远离纷争，清闲。”韦老爹笑着说，“我和崇耀种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到时候给你带点儿我种的菜。”韦老爹忍不住笑了，“还没种呢，就想怎么分了。”
“……”韦蘅还是愁眉苦脸的。
“阿爷，我这么个烦人的丫头走了，你该开心才是啊？”韦艳艳说，走过去挽着韦蘅的胳膊。
“你这丫头……”韦蘅被她逗乐了，眉毛舒展开来，“别整天没个正形儿，马上就要及笄了，是大孩子了。”
“是是是，阿爷说的是。”韦艳艳嬉皮笑脸地说，“那我们可就走了。”
“不是明儿走么……”韦蘅说，刚舒展的眉毛又拧巴在一起了。
“是啊，可是我们得回去收拾东西啊？”韦艳艳说，“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带着呢！”
“好吧……”韦蘅蹲下身子，可怜兮兮地说。
韦峻不知道从哪儿跑了过来，众人鸟兽转散的时候，都没看到他。
“阿翁～”他脆生生地喊，冲韦蘅扑了过去。
这一喊不要紧，韦蘅的眼眶忽的就红了，他一把抱住韦峻，“阿峻，你也不要阿翁了嘛……”
“我过两天就回来。”他说，跟小大人似的，他摸摸韦蘅的头，“阿翁要乖，我过两天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点心，姑娘说那边的点心比阿晋阿爷做的还好吃呢！”
我低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韦艳艳这孩子，净忽悠小孩；“好吃的点心”，只用了五个字就把小孩收买了。
“好吧，那你要常回来看我。”韦蘅说，可怜兮兮的。
“嗯，我肯定会常回来看你的，”韦峻说，“不光看你，我还得常回来看看沁儿。”
“净想着你媳妇儿了。”韦蘅说，总算是有了个笑脸。
道过别，韦蘅亲自送我们出来。
我和韦艳艳走在最后，我看了下她，轻声说：“你们一早就打算去汴州？”
“嗯。”她说，“打二哥出了事儿，阿爷就准备去汴州，昨个儿请了辞。”
“抱歉，本来今天中午那会儿打算跟你提的，结果……”她说，苦笑。
我这才发现，她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之前的时候，她总是和我走的很近。
“艳艳，其实你想去的地方，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我说，“不过不是现在这个时间点。”
“在你来的那个时代吗？”她偏着头看着我，说。
“嗯。”我说，“在那个时代里，女生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
“可以嫁给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可以像男生一样入伍，可以和男生一样、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说，补充道，“那个时代，照明用的是电……”
“用电？！”韦艳艳一脸不敢相信，她打断我，说，“那个东西怎么可以用呢？一个不小心可是要出人命的！”
“嗯~不是雷电，是一种家里常用的电。”我说，“大概是一千年之后，人类学会了用电；之后的三百年里，做出来很多电器。”
“比如洗衣机空调冰箱电磁炉之类的。”我说，“洗衣裳的时候，只要把衣裳丢进洗衣机里，放上水和洗衣液、也就是皂角水就好了；”
“你们那个时代的人好厉害……”韦艳艳感叹，“那生活岂不是很舒适？”
“嗯！各种舒适。”我说，苦笑，“所以我来到之后各种不适应。”
“其实你跟我好朋友的性格特别像，”韦艳艳轻笑，说，“说实话，名字也跟她很像，她叫嫣然，你叫李嫣然。”
“那个嫣然是佑卿的妹妹吗？”
“欸？你怎么知道？”她说，一脸惊讶。
“我……”坏了，一时嘴快，忘了那次是听墙角的时候听到的，我胡诌道，“你之前提过啊，说她要自己挑选夫婿。”
“哦。”她说，看起来好像被我忽悠过去了。
已经到了门口，韦艳艳她们女眷上了马车，韦煜和韦老爹他们往回走，我和他们不是一个方向，所以就和他们分开了。
我和阿柴往韦府慢步走着。
刚到门口，就看到阿皓在门口。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丝奇怪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我还没来得及捕捉到它，它就消失不见了。
“阿晋哥！”阿皓迎过来，把手里的信封递给我，“刚刚有个自称萧翊的人递了封信。”
萧翊？
我接过信，拆开，里面是两张信纸；上面的这张看起来是张“录取通知书”，最上面的圆形里写着一个“准”字，下面写的是我应征的品类和时间之类的个人信息，最下面有一行字：“举荐：萧翊”。
第二张纸是萧翊的信，他说，明儿个一早，就去报到。
是啊，我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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