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容的富庶,已经到了惊人的地步。
很难想象,这些都是因为王守敬而产生的变化。
朱棣目光悠悠,穿透了空间与距离,声音低沉地询问道:
“你认为王守敬如何?”
夏原吉一怔,脑海中回忆起器宇轩昂、龙章凤姿的身影。
“王守敬年轻有为,只要稍加磨练几年,一定能够为陛下分忧。”
朱棣轻轻“嗯”了一声,磨砂手中精致的玉石。
“年轻气盛,是应该多加磨练。”
夏原吉听到这意味深长的话,思绪翻涌。
莫非陛下已经见过王守敬?
他忽然想到那一份圣旨。
身为帝王,日理万机。
怎么可能突然下令让一名县令,筹备这么多银钱?
或许。
这正是朱棣对王守敬的考验。
明白了此间关键后,夏原吉低眉垂睫,陷入了思虑。
“登基大典,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朱棣眸光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靖难之役是他赢了!
但各地的藩王到底什么心思,朱棣没有足够的时间摸索。
迟则生变。
夏原吉神色凝重,肃然回道:“微臣一定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
一次靖难,就让朝廷府库空虚。
倘若再来一次,大明距离分崩离析不远了。
元蒙余孽还在北境虎视眈眈,身为大明朝臣,夏原吉最不愿意看到内战的爆发。
朱棣望着夏原吉匆匆告退的背影,目光逐渐变得犀利。
“世子呢?”
他忽然询问。
“回禀陛下,世子正邀约王守敬游览京城。”郑和恭敬道。
“哼。”
朱棣不满地冷哼一声,埋汰道:“他倒是有闲情逸致。”
郑和默不作声,侍立左右。
……
秦淮河。
繁华金粉荟萃之地。
名妓美人风月事,见证了大明京师的繁荣与沧桑!
虎踞龙蟠的地势,让南京脱颖而出,成为了明的帝都。
秦淮河成为了富贾云集、青楼林立之地。
画舫凌波,两岸彩灯高悬,宛如银河一般璀璨。
王守敬不禁想起杜牧的诗句。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醉生梦死,纸醉金迷。
洪武皇帝严禁官吏逛青楼,行奢靡之风。
奈何青楼为了挣钱,变着花样讨好这些王公贵族。
首推的则是情操了。
小字噪秦淮,万种风情柔似水。
丹心昭史册,一痕血泪艳如花。
这些官爷,全都扮成商贾,在秦淮河醉生梦死。
朱高炽当然不敢犯禁,只是租借了一艘画舫,带着王守敬畅游。
整条秦淮河,都荡漾着蔷薇色的斑驳历史。
彩秀辉煌中,激起了游客们独特的情韵。
画舫里,一尘不染。
案几为红木所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芳香。
正中间的桌子表面,还镶嵌着有纹络的大理石。
窗台镂空,给人一种柔腻之感。
窗外的河面,泛着朦胧的雾霭。
明艳的水波里,潋起缕缕的明漪。
重重叠叠的历史景象,好似浮现在王守敬的面前。
恬静、委婉,伴随着悠悠的笛箫之声。
像梦一样,飘飘然御风而行。
两岸富丽堂皇,灯月交辉,笙歌袅袅。
王守敬望悠然行驶的画舫,感慨道:
“为何别的画舫都有风致楚楚、衣裙婉约的歌女,我们这却什么都没有?”
朱高炽爽朗一笑,解释道:
“王县令身为朝廷命官,不怕被人抓住把柄?”
“这点罪名,最多也就革职,无伤大雅。”王守敬不假思索,不自禁地挺起了腰杆。
朱高炽神色古怪。
王守敬学识宏富,议论新奇。
朱高炽总是在追寻那种天马行空的思想,疲惫中又带着一种小兴奋。
“王县令年轻有为,此次句容向朝廷进贡,缓解了户部的压力。”
“说不定能有机会更进一步。”
王守敬坦然一笑,道:“在下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朱高炽不禁怔住。
这可是两百万两!
还只是绵薄之力?
他就是欣赏王守敬的孤傲不群。
寻常人等,怎么可能在二十岁担任县令?
二十岁的知府,则更为罕见。
王守敬的仕途,可谓是一帆风顺。
只是,方孝孺一案,始终是朱高炽的心病。
这件事不爆发还好,一旦朱棣刨根追底,朱高炽也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够劝下。
朱棣铁了心要立威。
皇室的权威,绝不容挑衅。
“王守敬能否劝方孝孺服软呢?”朱高炽心中一动。
或许这是不错的办法!
只要方孝孺低头,以朱棣的魄力、胸襟,很可能留他一条生路。
朱高炽又回想起方孝孺的倔强,那一种文人的坚守在脑海中回荡。
方孝孺必须死。
否则蹇义、夏原吉等臣子,岂不是很尴尬?
朱高炽微微一笑,却难免有些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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