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方慧已经到了，顾想和顾念已经睡着了。
按理这会儿还不能睡，得守岁，可杨柳实在是困都很，只漱了口个就去床上躺着了。
人裹在被子里，眼皮也闭着，心里却坚定的默念着不能睡，也不知默认了几声，再睁眼时天都亮了，顾青云还睡着，光着膀子，露在外面的一截摸起来是凉的，杨柳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他的肩膀，就听顾青云笑着说“冻脚。”
杨柳噗嗤笑了起来“你长那么高干什么。”
顾青云缩了缩肩膀，脚夹着被子往下扯了扯，边往她身上靠边笑着说“长的高干活有劲。”
杨柳乐了“长的高最显着的一点不是干活有劲。”
顾青云挑眉。
杨柳接着说“好看。”
顾青云愣了下，低低笑了起来“我好看？”
杨柳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废话吗？要真丑她当初指定就回杨家了。而且这人显然明知故问，她可不觉得顾青云不知道自己好看。
顾青云越贴越近，试探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杨柳没敢动，因为顾青云大早上的有点太精神了。
好在顾青云也没有别的意思，赖了会床听着外面顾想和顾念的声音就起了。
今儿个大年初一，早上方慧照常煮了粥，还热了几个包子，不多，每人正好一个，又把昨天梁秋月给的鸡蛋用菌子炒了两个，还炒了个白菜。
白菜照常炒了两盘，一盘辣的，一盘清淡的，显然是为了照顾杨柳的口味。
村里人冬天的时候都不爱出门，哪怕过年也是如此。
吃过饭他们就在堂屋坐着嗑瓜子。
顾青云时不时的动一下胳膊，次数多了方慧忍不住问“你不舒服吗？”
顾青云回“可能是夜里冻着了。”
杨柳抱着顾念，头也没转一下的说“谁让你大冬天的还光膀子睡。”
顾青云不说话了，就是看着杨柳的眼神总有那么几分控诉，就好像他光膀子这事是杨柳的锅。好在杨柳忙着嗑瓜子并未注意到了，不然定要害羞自我怀疑一番了。
—
外面风雪吹的门都咯吱咯吱响，屋子里暖灶烤的人昏昏欲睡。
方慧在收拾家里的药渣，杨柳还以为她要扔，结果就见方慧把家里用来捶花椒的石臼抱了来。
杨柳不明白“娘你抱这个干什么？”
“我把这些药渣子捶了，往家里角角落落撒一些，天热了能防一些虫，尤其厨房，掉颗饭粒都能招来蚂蚁。”
顾青云起身，说“我来吧。”
方慧忙说“不用不用，你坐着吧，不累。”
杨柳：“他力气大，捶着快些。”
“不着急。”方慧说“离天暖还有些日子呢。”
顾青云伸手去拿石锤，被方慧躲过了“真不用，我来就行，总闲着我也坐不住。”
顾青云闻言这才作罢。
过年不好一直躺床上，坐了会杨柳打算去找梁秋月要荞面了。
脑子里正寻思着怎么吃的时候不知怎么想到了凉皮。
心思一动，眼睛都亮了。
顾青云低声和顾想说着话没注意到，等到了杨家，院门从里面堵着，顾念和顾想拍门，嘴里奶奶舅舅的喊。
很快里面传来了杨回的声音，紧接着是偏房的开门声。
门开了后杨柳问他“大过年的堵门干什么。”
杨回挠了挠头“可能是没注意。”
梁秋月在堂屋喊她，几人进了屋，杨柳进门就问“娘有荞面吗给我点。”
梁秋月：“有。”
顾青云说“我家的之前卖了，就留了点种子，等今年种的收了再还。”
杨回嘿了一声“这么见外做什么。”
梁秋月也顺着杨回的话说“不打紧，我给你们装些去。”
杨柳跟了去，杨家的粮食房里还是有些家底的，种的地是旁人的，一年到头收点粮自然也不敢使劲造，除去填肚子的，剩下的都存着。
杨柳说“不少啊。”
梁秋月问“你家几袋？”
杨柳：“没注意，连你们这里的一半都没有。”
梁秋月斜她“顾家才来村里两年，当初全部家当也就一个车那么多，家里就两亩地，能存下粮就不错了。”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顾家两亩地，顾想和顾念小，真正吃饭的也就顾青云和方慧。
顾青云毕竟是干苦力的，一顿饭就得两碗，之前四个人一年吃一亩，今年又多了个人，如今能有几袋其实已经是省着了的。
杨柳说“这么多粮你还怕换不到银子？”
梁秋月挖了一小布袋子，闻言戳了戳杨柳的脑袋，骂“乡下人的粮哪能轻易卖，若不是真有个难处，谁愿意卖粮。”
“如今天下是太平了，万一又起战事，这粮食可是一家子的命根子，不能轻易卖，你们也一样，嘴里省着点，总归没坏处。”
杨柳听话的应了，接过荞面笑呵呵的说“娘我们回去了。”
梁秋月当即变了脸“你个死丫头又跑我这打秋风来了。”
杨柳自然不承认“哪能啊。”立马靠过去小声的提醒“把要开花结果的菜种泡了准备着种，青菜这些月底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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