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走遍了整座村子
找到最后近乎麻木，只凭着记忆翻找着
那些找来的东西被她摊开放在了那个大坑旁边
而她自己则上了山
来到了昨夜她掩埋护卫的地方
随即拔出匕首开始挖地上的泥
幸好这里的山上常年雾气重连带着土地也很湿润
商陆拿着伞过来时
停在了秦艽挖的第一个土坑前
不远处的秦艽还在土坑中认真的刨土
几乎在每一个土坑前都有一具被她拼好的骨架
商陆半蹲下
看着脚边的那具人体骨架
拼凑她的人很有耐心
将她斩碎的骨头一一连接，重新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商陆将手里的伞放下
双手合十虔诚的对着面前的骨架行礼
待做完这些后他才重新拿起伞朝着不远处的秦艽走去
秦艽现在这个坑挖的比周围都大
整个人还站在坑里
这里被抛尸掩埋的至少有四五个人
只是她们现在都变成了一堆白骨
“一个个找出来能看出什么？”
秦艽半蹲下
将一截腿骨上的土刮去
随后轻轻放在了地面之上
昨夜她挖坑时偶然断骨
只是天太黑
再加上这山中经常有野兽出没
她便当作是兽类的骸骨
如今像是有所感应
她忽然明白过来
为了验证猜想，她独自一人重新回来
像是不知疲倦
将这一片土地都挖了个遍
等脚下这个坑挖完以后
她抬头时看到商陆朝她伸手想将她拉上来
但秦艽直接略过他自己轻松上来
随后也不顾泥土在地上坐着继续认真拼凑起来
她只想自己安静待一会
可显然商陆不打算放过她
身边的人一直在絮絮叨叨
“我杀的都是该死的人。”
“其实呢，你也别太钻牛角尖了，虽然是找到了不少，但不是还要一般没找到么？往好处想没找到就还有念想。”
“再说了，你曾经不是还说要捉拿我归案么？如今正好，都真相大白了，我已经亲手将他们都收拾了，还为你们那牢狱剩下点地方，用来关点无关紧要的罪犯，不必太感谢我。”
商陆一个人自顾自的说着
即便秦艽不回答
他也越说越来劲
秦艽抱着最后一丝希冀
她本以为即便的确有人做错了事，但总归不至于屠村，村中总有无辜之人，可谁成想事实狠狠打了她的脸
一个都没有
秦艽缓缓起身
利落抬脚踹了面前人一脚
很快商陆干净的衣袍上沾上泥泞
商陆也不躲
就这样无所畏惧的站在秦艽面前
“你要觉得踹我能解气，本少主心善允许你多踹几脚。”
秦艽现在心里很乱，被吵的静不下心来
她指着商陆腰间的匕首
“打一架吧。”
两人默契的选择走到远处的空地上打
商陆本想让着她些
可没想到秦艽根本不需要她让
若是商陆稍有不慎便是真的要受伤了
两人痛痛快快的打了一场
尽管商陆打不过秦艽
可他反应快
勉强能接下秦艽的招式
打到最后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秦艽先一步停了手
她坐在路边
下面是个陡坡
在这里能透过树木看到不远处的盐水村
秦艽将匕首插进泥土之中
静静看着远处的盐水村
忽然隔壁被人戳了戳
她侧过头
商陆像是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两坛酒
揭开盖子
酒香四溢
秦艽接过酒坛
是熟悉的秋风叹
她抱着酒坛
猛灌了好几大口
“咳咳。”
坛口太大
不少酒顺着她的脸颊留下
被秦艽用袖子擦了擦
很快袖子也被染红了一片
她有一瞬的怔愣
随即身旁的人轻笑的接过秦艽手上的酒坛
商陆拿着帕子将她脸上的酒渍轻轻擦去
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懵懂模样
商陆放慢了手上的动作
倒是鲜少看见秦艽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他捉弄人的心思起来
故作神秘的说道
“其实这酒我下了药。”
“哦。”
秦艽的手搭上他的手腕
“你就不好奇我下了什么药？”
“不好奇。”
将脸上那只手拨开
随后继续转过身眺望远方
商陆刚想开口
就看见秦艽当着她的面抱起酒坛又连着喝了好几口
“会死吗？”
商陆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声音也难得认真
“我不会让你死。”
秦艽没什么波动
的确
她都忘了，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商陆留在她身边也只是为了活命而已
空气寂静了好久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
忽然秦艽感觉脸上有东西划过
她抬手摸了摸
指尖上竟然是眼泪
秦艽呆呆望着那晶莹剔透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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