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左手废了也没关系,请给我一个家。有吴雨夏和季冰的家。
那辆无影无踪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宝山殡仪馆的停车场上。出租车停在它后头。
朱海泉盯着它气派的屁股,赞叹道:“能开一次,我的开车生涯就圆满了。”
“可能有点难。”
“哈哈,当听笑话哈,我过过嘴瘾。”
“我不是说您不能开,是这车并不好开,太长太大,一点都不顺手。”
季冰逼她摸过一次方向盘。还没感受传说中的超轻方向盘,她就差点让车屁股蹭到院子的铁门,惊出她一身冷汗。那感觉就像抱着一颗滑溜溜的大鸡蛋,一不小心掉地上,就要赔一千多万。
季冰却哈哈笑,继续怂恿她开。她就抱着他胳膊,求他做司机带她在清江小区兜了一圈风。当乘客,那是宽敞舒适得很。
暴雨携来的寒风,吹进伞中,残留车厢暖气的身体不禁打了个喷嚏。
林思思吸吸鼻子,往前走。朱海泉也撑伞在旁。
“确实大,”他边走,边回望劳斯莱斯的加长车身,“真大。”就像那见着冰糖葫芦走不动的幼童,嘴角都快流出口水了。
林思思眨巴下眼道:“泉叔,可以和我一起进告别厅吗?”
朱海泉愣了下道:“和那辆车有关系。”
“刚开始我以为是坏人,但现在,他们很可能会有危险。”还有那辆莫名停在水田的进口车。
朱海泉点点头。
两人小声说了会,然后把伞收了放门旁,走进摆满五颜六色花圈的大堂。身穿黑西服或黑大衣或黑裙子的人,站满大堂两侧,留出一条道通向中间的奠棺。
好些人都戴了口罩,默默盯着奠字。
黄菊簇拥的白菊奠字,摆在黄白菊包围的水晶棺前头。
穿着蓝白相间竖条囚服的余萍,和黑裙的王露,跪在侧边低头啜泣。她们身后,一对老人相互搀扶着哭泣。半包围他们的吊唁人,不时说着什么,如泣如诉。
林思思往上拉拉鼻梁上的口罩,又往额头拉了拉羽绒服的帽子,跟在先一脚的朱海泉身后,走向奠后的冰棺。
雨声忽然停在门口,她每踩一步,心跳就随气力飘向冰棺。
待至余萍身边,心跳猛地震响在天地间。只吃了几个包子的身体,突然软腿。她一个踉跄,被朱海泉及时扶住胳膊。
余萍抬起头看来:“我代我弟弟谢谢你们……”说着涕泪交流。
被那口冰棺吸走的力气,全涌了回来。林思思左右快速看一眼,却不见季鸿和江晴。
这时,朱海泉抹着眼泪道:“我们少爷平常多有关照我的生意,能不能让我和我闺女送他一程。”说着拉了拉林思思的羽绒服帽子盖住额头,“真的很对不起,但我闺女头上生疮,实在怕吓着少爷,才把衣服的帽子戴起来。”
余萍点点头:“我弟弟一直心善,从来没有害人的心思……”说着呜呜哭起来。
林思思屏住呼吸,同朱海泉走进菊花盛开的冰棺。是弟弟,不是学弟。
双脚一步步靠近,心跳一点点加速。睁大的双眼,盯着冰棺一眨不眨。
擦了厚粉的白脸,透着尸体该有的青绿色。眉心,盛开着一朵黄菊。和她吵过架的余振,真的死了……一旦火化,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可是为什么?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个可以和季冰打架的强壮男子就这样失去了呼吸?
联合兴民医院的枪击案。一个念头蹦出脑海:季冰因为余萍伤害她,以牙还牙,对付了余振!所以,电话一直暂时无法接通,因为被关在警局……而林义也因为失职受到了处罚,被没收了手机……
来错地方了!她不该一时冲动就往殡仪馆跑。她应该先去警局找林义或张小雅了解清楚情况的。
林思思拉拉朱海泉的黑色棉袄,朱海泉就对着余振鞠躬:“闺女,你也送送少爷。”
林思思也弯了腰。死者为大……打扰了。
鞠躬完,两人就朝外走去。这会,她发现了站门侧边的三名警员。深蓝色的警服大衣,乍一看像黑色。张小雅正蹙眉看手机,不知对身边的两名男警员说了什么。三人都紧皱眉头。
似感觉到视线,张小雅望过来。视线交汇,她双眼吃惊。
林思思赶紧移开目光,快步走,不知不觉超过快一脚的朱海泉。
朱海泉刚要拉她,她的羽绒服被人拉住。
“站住!”
羽绒服忽然被扯掉,林思思慌忙抬手挡住前额的纱布。余萍猛地扑来:“林思思!还我弟弟的命来!”
朱海泉立马挡住林思思,喊道:“你要对我闺女做什么?”
“闺女?”余萍肿成核桃的眼睛,布满红血丝。“孤儿有爸了, 我该恭喜啊。”说着举起戴着手铐的双手,击向朱海泉的头。
“泉叔!”林思思伸手要拽朱海泉,右手却忽然被拉住。
一回头,却是身穿黑大衣戴着同样黑色口罩的季鸿。
那双严厉的眼睛,扫过余萍,余萍愣住,手铐就被季鸿抓住。张小雅和男警员也赶到了,男警员一人抓住余萍的一只胳膊。
朱海泉赶紧道谢,就拉着林思思走。季鸿不松手,跟着走。刚到门口,那个他从来没见过却莫名觉得面熟的赛车冠军,站在台阶下,对季鸿摇了摇头。
雨水沿着黑色雨衣的帽檐,像瀑布似的倒。看不出喜怒的冷脸,像电影里的特工。
“爸,您先走。”有冠军在,一定可以把季鸿送回家。
“一起走。”季鸿和朱海泉一齐道,相互望一眼,拿过门边的雨伞,嗖一下打开,遮到她头顶。两人一人托她一只胳膊,架着她就要下台阶。
“季鸿!”有人吼道,“还我儿子的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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