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珩倒不担心这点，只是毕竟经历了一场“海难”，心中多少有些感触。
他正要点头，就触到席於泛着冷光的紫眸。
“谁又惹你了？”他挑了下眉，冲他勾起嘴角。
席於抿着唇，一言不发地靠近。
路过孔涟时扫了他一眼。
“没见过狗会说话，吓到了。”
叶珩：……
孔涟眼底闪过一抹冷光，又很快隐去。
他目光掠过两人，冲叶珩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我问过了。”
席於听言回头，盯着叶珩。
叶珩淡淡道：“他对我没那方面意思。”
“你别乱吃飞醋。”
席於：……你那叫问吗？
你那叫勾引吧？！
人没想法都能给勾出想法来了！
叶珩见自己说完后对方更气了，不由得惊讶。
“你不信？”
席於气笑了：“你信他对你没意思，还是信我不识好赖？”
叶珩：……你可真够自恋的。
知道你直觉准，有一眼便邪佞的本事，但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看出他的无语，席於哼了声。
血阳岛外终年被浓雾笼罩，整个海域周围呈现着一种压抑的灰色调。
飞舟高度降低，在那灰黑色中又透出大片大片血色的红。
“那是枫树。”洪旋盯着底下开口，神色凝重。
“起初的血阳岛因为生长着大片枫树，还是一片好风光。但不知从何时起，岛上气息发生了变化，被这浓雾笼罩之后，此地就变得不详起来。”
因为沈欹之事，他们来往血阳岛多次，对此地越是深入了解，便越能发觉此地的玄妙。
所以当年他们能从血阳岛开启前往北域外秘境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这雾气有什么特殊之处？”叶珩问道。
“这雾气算是一重筛选，似乎会放大人心底的情绪。”
“似乎？”
血阳岛存在这么多年，难道连这个说法都不能确定吗？
洪旋点头，他看向席於。
“仙尊也是血阳岛常客，应该知晓这事。这雾气会影响人的性情。”
他说着话锋一转，“不过对于席於仙尊这般道心坚定之人，这雾气的影响想必是微乎其微的。”
“所以外头常说的，元婴乃最低的准入门槛，便是来源于此。”
元婴之下的修士对于自身所修之道领悟不深，若受到影响，便更容易动摇。仙修容易入魔，邪修更容易发狂。
叶珩看向席於。
他此次回山专门向长老们了解下小清风门过去的事情，知道当初为了门派席於四处历练。
血阳岛凶险，但资源丰富。而且因为这层凶险，悬赏榜上许多邪修魔修都曾流入过此地。
算是修真界一大黑市聚集地。
“不过岛上也有划分。”洪旋继续介绍。
“一般上岛之人都在外区活动。外区鱼龙混杂，虽然混乱，但只要遵守规矩，也不至于完全有来无回。”
“而内圈，则常年被几只大妖盘踞。妖族不同于人族，它们喜怒无常，万年大妖更是如此。所以内圈，无人敢轻易踏入。”
叶珩心头隐隐一跳。
“那沈公子他是在？”
“内圈。”
洪旋说着一笑：“掌门不必担心，内圈虽然传言凶险，但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那些大妖虽然脾气不好，但相比于发怒，它们更讨厌的其实是被打扰。哪怕是同族的打扰，也会让它们感到烦躁。”
叶珩眼神微动：“难道人类可以进去捕猎？”
洪旋点头：“有佣兵可以在外围些的区域狩猎，但这些消息不会外传。妖王会逼迫他们签订协议。”
叶珩对此颇感惊奇。
动物界一般不都是强者庇护同族弱者吗？这些妖王却反过来主动跟异族签订协议，让他们捕杀妖兽。
“因为……”洪旋看出他的疑惑，缓声解释，“雾气对岛上妖兽的性情很大，会放大某些本能。”
他意有所指。
“长久下来，内圈妖兽增多，自然就会打扰到大妖栖息。”
叶珩：……
是他着相了。
动物界强者庇护弱者，往往是为了确保整个族群的延续。
但若族群的数量大到影响了资源分配，强者也是会毫不客气的猎杀弱者。
这就是所谓的——生态平衡。
离血阳岛越近，那股浓雾给人的躁动感便越强烈。
片片红枫晕染开的艳丽仿佛吞人心神的魅魔，勾动着人心底最深处的焦躁不安。
席於眼神凛冽，有些担心这雾气会不会影响叶珩。
他醒来后因失忆灵台不稳，虽然按理说渡劫元婴后便能定下，但……
他有些特殊。
想起从剑宗老祖闭关之处所知之事，席於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阴郁。
他看了眼叶珩肩头的护体印记，又凝出一抹雷光绕着他周身转了一圈。
叶珩讶然看向他。
“当心些。”
席於声音低沉。
叶珩点点头：“好。”
他答应着，自然靠近席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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