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人都纯朴，听到穆晓玲一通白活，又觉得价格还算公道。
“我来半斤豆干，半斤豆皮！”
壮实男人掏出五毛钱递给穆晓玲。
“大哥，半斤豆干就收您两毛钱。总共四毛，找您一毛！”
听着还能便宜，大家都心动起来。
“我来半斤豆干！”
“我也来半斤！”
……
“嫂子，给大哥称秤啊！”
穆晓玲瞧着愣怔的张清芳，催促道。
“哎！”
小姑子太厉害，这才一会的功夫，就开门了，张清芳被惊到了。
“玲子！咱们卖出去了！”
一通忙活，篮子里的豆干少了一半，她用力的抓着穆晓玲的胳膊，兴奋的说道。
“玲子！咱们卖出去了！”小虎瞅着母亲兴奋的样子，也跟着学。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你怎么能叫小姑的名字呢？”
张清芳抬手对着小虎的后背打了一下。万一小姑子以为是她教的，影响姑嫂的关系多不好。
“哎呦！张清芳同志！你做做样子就罢了，怎么还真打！”
小虎龇牙咧嘴的，伸手揉揉后背。皱巴着小脸，冲着母亲吆喝道。
“嘿！你别跑！”
看见母亲又要打他，小虎早就躲到了小姑身后。
“嫂子！你先在这卖卤菜！我领着小虎转悠一圈！”
穆晓玲有自己的打算，光靠街上卖这几十斤，猴年马月能攒够第一桶金呢？她还要继续寻找别的销路。
她围着小虎出了集市，走着走着，走到了乡政府大院。
穆晓玲看着铁大门右侧，白色木牌上，“莲蓉乡人民政府“几个黑色的大字，陷入了沉思。乡政府应该有食堂吧？她如果能和乡政府食堂合作上，将会有一笔稳定的收入。
“小姑？”
小虎站在穆晓玲一侧，摇了摇她的胳膊。
“嗯！”
穆晓玲回过神，拉着小虎往乡政府大院旁边的供销社走去。
乡供销社比县供销社小很多，物品种类相对单一一些。
“小姑娘，想买点什么？”
一个三十多岁，一头卷发的女人，看见穆晓玲走到柜台前，站起身笑脸相迎。
“姐！我想买几盒烟！”
“烟在那个柜台！”
卷发女人往右侧的柜台指了指。
“我看你是个实在人，姐给说实话，要是求人办事，买红塔山或者红梅都行，不过红梅贵一毛钱！”
一般想进乡政府求人办事的，都是来供销社买烟酒。卷发女人在乡供销社上班十多年了，见的太多了。
“姐，给我拿两盒红梅吧！”
穆晓玲咬咬牙，拿了两盒好烟。
“给姐说，想办什么事的？”
卷发女人找好零钱递给穆晓玲，趴在柜台上脑袋往前探，一脸好奇的问道。
穆晓玲的第一反应，是不高兴，一个陌生人，如此八卦真不讨人喜欢。她刚想离开，转念一想，卷发女人既然在供销社上班，离乡政府这么近，肯定对里面的人和事很了解，说不定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姐，不瞒你说，我做了点卤菜想往乡政府食堂合作。”
“卤菜？什么卤菜？”
卷发女人抓住了穆晓玲话里的关键点。
“就是…，这个说也说不清楚，这样吧！明天我给你送点尝尝，你就知道什么是卤菜了！”
要想马儿跑的快，就得给马儿多吃草！这句话穆晓玲是记忆深刻，想让人帮忙办事，怎么能不给人点好处呢！
“那敢情好！妹子！实话给你说吧，你想往乡政府食堂送菜，遇见我是你的运气，我家那口子就是政府食堂的大厨！”
卷发女人提起丈夫，与有荣焉的说道。确实，在八十年代，一般人没有后台的话，根本捞不着这样有油水好工作！
“天哪！老天爷肯定是看我一个小姑娘，没有门路，特意让我遇见你这么个好人！”
穆晓玲暗自庆幸刚才没有一走了之。
卷发女人被穆晓玲夸的心花怒放，“妹子，姐瞧着你是个实在人，才和你说的，要是换成别人，我都不搭理！”
“姐，啥也别说了，咱俩这是有缘分啊！你放心，如果你和姐夫能帮我搭上供应卤菜的这条线，小妹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穆晓玲微微倾下身子，靠近卷发女人耳边小声说道！
“妹子，这就见外了不是！”
卷发女人客气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却止不住，“你明天先带点卤菜来，我拿给我家老许尝尝，看他怎么说。”
“好！姐！我明天上午把卤菜送过来！”
“对了，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周敏”
“周姐，我叫穆晓玲，你以后就叫我玲子吧！”
“好！”
穆晓玲和周敏定好了时间，才离开。
“小姑，我饿了！”
穆晓玲刚才只顾和周敏聊天，差点忘记小虎还跟在她身边。
“小姑今天挣钱了，咱们买点肉回去，包饺子吃好不好！”
“哎！好！”
小虎高兴的直拍手。
穆晓玲先去了肉摊，买了一块五花肉，才回去找张清芳。
“嫂子，卤菜卖的怎么样？”
“别提了，你刚走没多会，就卖干净，刚才还有好几人过来找呢？咱们做少了！”
张清芳想着刚才那几个人的钱没挣到，一阵心疼。
“妈，小姑给我买肉了，回家包饺子吃！”
“就你馋嘴！”
张清芳满脸宠溺的，戳戳儿子的大脑门。
穆晓玲收拾好竹篮子，正准备回家。
“哎！你们交摊位费了吗？”
一个身穿灰蓝色制服的，圆脸男人夹着一个公文包，走到穆晓玲和张清芳跟前。
“摊位费？”
“对，摊位费！”
男人斜着眼，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穆晓玲。
“多少钱？”
穆晓玲丝毫没有畏惧，圆脸男人猥琐的眼神，直视着他，沉着脸问道。她在二十一世纪可是做销售的，一路摸爬滚打，从一个小业务员做到销售经理，什么人没见过，什么场没碰过，岂会怕一个色痞！
“老王？还没有收完吗？”
一个中等身材，面目还算清秀，眼睛细长的年轻男人，从后面走过来，打断了穆晓玲和圆脸男人之间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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