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开会，其实也没有什么很严肃的事情。
世界范围内大体还算和平，也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出面摆平的M-ts相关事件。
卡巴拉的发展策略已经开始向科学侧偏移，森塔罗斯高等学院是他们目前的重心。为了以防万一，武力方面由晨曦集团作为第一重保障。
不管是时杭还是卡巴拉的其他人，都很清楚什么才算以理服人。
也是因为这个，卡巴拉的定位一直都偏向黑手党。也是因此，时杭在做决定时把基地总部放在了意大利。
这里确实混乱，但很适合卡巴拉。
会议室里的氛围轻松，没过一会儿大家连椅子都不坐了，开始讲自己在外的所见所闻，某些非要闯荡职场的就开始痛骂老板和甲方——当然，不是眼前这个老板。
青金颇有喜剧天赋，单口相声说得绘声绘色。
“说起来，”青金摸了摸下巴，“老板，我在美国遇见个小朋友，还挺可爱的，可惜在被无良老板压榨。”
“说说看。”时杭拿起移动茶几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
“计算机天赋不错，招进来可以帮忙维护卡俄斯系统。”青金对人名的记忆力还算不错，“叫泽田泓树，年纪小又稳重，就是看着不太像个小孩。”
时杭闭了闭眼，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
“我让你说的是那孩子怎么被欺负了。”
没问你他能干什么。
卡巴拉在他眼里是什么黑心工厂吗？连童工都要？
青金实在不是什么善解人意的好下属，他还有些纳闷儿的挠了挠自己那头炸毛短发。
“就、就逼着他编写程序？不让他出去玩？”
他也没有童年可言，并不知道正常的孩子童年该是怎么样的。
但那孩子看起来很不快乐，过得大概也不算好。
“我去接触一下。”时昭颔首，“有所耳闻，是辛德勒公司的那个小天才。”
要个人而已。
如果托马斯·辛德勒实在是没有眼色，和平谈判不成功，那卡巴拉不介意用些手段。
但他还是很好奇，青金这个雇佣兵是怎么认识人家小朋友的？
不是他有什么刻板印象，但青金这家伙一向自知自己外表吓人，平时离小孩子远远的，怎么就能突然认识个孩子，而且言语间似乎和对方很熟悉？
“阿尔，你不会是欺负过人家小朋友，今天突然良心发现了，才想起来这一茬吧？”琥珀一语道破天机。
不然他早就该提了。
抢小朋友电脑用过的青金：……
“谁说我欺负小孩？”他理直气壮的反驳，“这叫提前预付的雇佣金！”
“那就是欺负过了。”琥珀点头。
“这怎么就是欺负了？雇佣兵的事情那能叫欺负吗……”
青金还在努力反驳，但空气中逐渐溢满了欢快的气息。
*
沙滩上
时杭和时昭并肩走着。
他们两个人在外貌上没有什么区别。
时昭看起来更温和沉静一些，脸上总带着柔软的笑意。
而时杭就算是气质最柔和的时候，身上也是带着些锋芒的。
“小杭，”时昭有些迟疑的开口，“你失忆的事情，确实没有什么妨碍吗？”
代行者的记忆和精神都和生命状态直接相关，也不能怪时昭如此在意。
但是，时杭真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好。
虽然半夜突然“梦游”到别人床头确实有些不合适，但结果是好的嘛！
这么一想，“自己”也是挺有办法的。
虽然他还不是很能理解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夜袭，但没关系，不理解也不耽误他高兴。
“我总不会害自己。“时杭多少有些无奈，“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然而他的话却没有起到多少安慰作用。
时昭看起来更纠结了。
时杭：……
出来啊，你这个时候怎么不出来了？之前偷摸跑出来放风不挺开心的吗？给他留了一堆事。
结果这会儿真需要他了，他没动静了。
这触发机制设定得也过于离奇了。
见时杭沉默，时昭很贴心的换了话题：“你过几天回日本？”
这里的沙滩很安静，海岸线蜿蜒，一望无际。
浪花层层叠叠的漫上沙滩，随后不舍的退去，温柔又缠绵。
……是他曾经回忆过无数次的大海。
是森塔罗斯只存在于幻想和历史中的风景。
时杭有些踌躇。
”……其实我不怎么喜欢那个国家。”他难得表现出自己的犹豫，“感觉不太适合用‘回’这个字。”
但他确实是打算再回去的。
“人生百年，倏忽而已。”他的语气相当认真，“遇到喜欢的人，还是抓紧一切能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好。”
在说这话时，时昭忍不住扭头看他。
……真的是不一样了。
哪怕之前他们靠DEATH通信时，时杭的语气听不出什么异样，但那日渐激进的策略骗不了人。
他们本该习惯生命的逝去，但时昭适应不了，所以他一度在崩溃边缘徘徊。
时杭也没能做到无动于衷，只是他清楚这是最好的结果。
但那段时间的时杭，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些事情。
死亡、他亲自造就的死亡。
时昭不会安慰人，面对那个似乎在逐渐放弃过去底线的时杭，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开解。
稍微能理解一些了，时昭想。
如果失去那些记忆能让时杭更高兴一些，那么这个决定绝对不会有错。
时昭还在感慨时杭的变化，时杭的思维已经转到其他地方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摸了摸鼻子，“我打算邀请两个人来卡巴拉。”
松田昨天还在问他有没有时间，他和萩原想一起请假来意大利。
虽然意大利遍地黑手党，前几天轻轨线都因为黑手党火拼炸掉了。但松田阵平依旧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指对机械的。
别说黑手党了，就算有外星人侵略地球，他也要来。
————
把卡巴拉建在意大利，又怎么不能算是一种闹中取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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