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潇盯着张大魁沾沾自喜的样子，真想挥刀给他一下，别打量他不知道这坏老头心里在想什么，那份算计就差写在脸上了。嗤！不知羞耻，还以为大人对张小珠有些特别，二人就真能发展出什么了？季家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就凭他家，还想攀上少卿这根高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他家少卿什么样的皇亲国戚没接触过？连公主大人都没放在眼里，更别提可以从这排到城门外的贵族千金了。
因此他真想劝劝张大魁，最好少痴心妄想，以少卿的身份和地位，就算纳个妾、爹在朝中都得是个带品的官，凭张小珠，就算跟了大人也只能是个养在外面见不得光的外室。
就这片刻的工夫，季子封已经撩袍在破椅子上坐定，慕潇纳闷，人都送到了，大人怎么不急着走呢？
张大魁却笑嘻嘻走过去，一脸讨好的道，“大人，小的去给您沏壶茶，晚上就留下来用饭吧。”
他巴不得这少卿今晚便留下来别走了呢，然后明天就能派媒婆下聘，给一千两聘金他不嫌多，给五百两他也不嫌少。
季子封抬手制止，“不必了，本官说几句话就走。”
这当爹的真是够可以，自己女儿晕迷着被抱回来，不但连句关切的话都没有，还想让他留下来吃饭，简直无法形容，随即打定心里主意，板着脸朝旁边慕潇伸出一只手，“拿二十两银子出来。”
“嗯？是！”虽不解大人的举动，慕潇还是乖乖行事，自怀兜掏出一锭银子恭恭敬敬放在他手心上。
将银子往桌上一拍，季子封挑起眉梢看向张大魁，“张姑娘今日帮了本官一点忙，耽搁了做生意，这二十两……就当本官赔你今日的损失吧！”
“哎呦！可不敢，小人怎好拿大人的银子呢？小珠能有幸替大人办事该是她的荣幸啊。”张大魁脏兮兮手放在前胸麻布衣服上搓搓，表面拒绝，可小眼睛却不断滴溜溜往银锭子上瞟，心里别提多刺挠。
“无妨，就当是本官还欠张小珠的人情了。”
“既这么着……大人诚心相赠，小的又怎好再拂大人的面子呢？那……那小的就不客气了。”张大魁一把抓起银子就塞进袖口，动作又快又准，一看就是惦念了许久，然后就嘿嘿傻笑起来，这二十两，足够他喝几天好酒了。
季子封猛地站起来，高大的身躯逼得张大魁立即往后踉跄一步，险些跌坐在地上，可他却完全不予理会，昂着头问，“还有一件事，本官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他挺拔的身姿往那一立，完全把瘦小干枯的张大魁比没了，只见他缩起肩膀，佝偻着脊背怯怯回道，“大人真是抬举小的，什么事还需征求小的意见啊？您直说无妨。”
“那好，本官便直说了，近日大理寺人手空缺，本官身边正好缺个心细的记录官，因张小珠会写字、也还算有些小聪明，便想招她到大理寺，做本官身边的记录官，每月领五两俸禄，不知你意下如何？”
“啊？五、五两？”张大魁立即眼冒金光，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妈爷贼……那可是五两啊，而且每月都有五两，他、他不是在做梦吧？他家汤圆摊子最好的时候一个月才刚挣三两，这少卿却要他闺女干个每月净挣五两的差事，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不干的他妈是傻子。
生怕慢一步对方会反悔，他赶紧一口八个应承下来，“干干干，多谢大人厚爱、多谢大人照顾，这等好事还能想着我家小珠，今儿我这个当爹的就替她做主了，能为大人您效力，是我们张家的荣幸啊，小的明儿起早就让她到寺里报道，定督促她好好为您办差，不辜负您对我们爷俩的一番心意。”
张大魁咧开大嘴，笑得满口后槽牙都露了出来。
而慕潇竟比张大魁还要吃惊，屈于大理寺少卿之下的大理寺丞一个月才拿七两俸禄，而张小珠一个小小的记录官，居然能得五两？这不是开玩笑吗？正常顶天也就二两！少卿对张小珠的偏爱也忒明显了点，怕是多出的三两……得要他自掏腰包了吧？
季子封终于露出点笑模样，微一挥手，“倒也不必如此着急，她今日乏累，本官允许她再好好休整一天，后日再来寺里入职便可。”
“多谢大人体恤，小的记住了！”张大魁高兴的点头哈腰，估计晚上做梦都会乐醒。
又回头看了张小珠一眼，季子封才收回目光道，“那本官就先告辞了，等她醒来，还望您不要过多为难。”
“大人说得哪里话，小的现在把她供起来还来不及，哪敢为难啊？您放心，她现在就是老张家姑奶奶，小的一定好好伺候着。”开玩笑，那可是五两银子呐，这女儿现在就是他的摇钱树，绝对怠慢不得。
嗯！季子封满意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接着便阔步走出矮小的屋棚，慕潇紧随其后。
目送二位大爷消失在家门口，张大魁转身就冲回院子，把揣豆馅的锅和勺子一脚踹出去那么远，有了那五两银子，他以后还累死累活出什么摊？琢磨琢磨……又抹头进入厨房，一会儿闺女醒了肯定会饿，他得给她下碗面条儿，看在银子的份上也不能让她饿着累着。
回到马车后，车辙前行，沉默片刻慕潇疑问的话才自车外飘来，“大人是故意的吗？为了不让那丫头在家里受气。”
季子封此刻正将头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只淡淡“嗯”了一声，
可不一会儿，又传来慕潇踌躇的询问，“大人……大人是不是看上那丫头了？”
看上了吗？季子封抬起手摸摸嘴唇，几不可闻的笑了一下，但对于慕潇的问题，没否认也没肯定。
也许吧，他不知道看上了具体是什么感觉，只知道两个人唇贴在一起时……他心会不自觉跳的好快，被她攥住的手心都在冒汗。但不可否认的，他确实喜欢与她十指紧扣的感觉，还有那彼此间唇齿相依的亲昵触感。
好甜、好软，好……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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