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半，温垚夏谢完礼物，与粉丝道了晚安以后就下播了。
按下关闭直播间的按键，温垚夏紧绷的神经瞬间软了下去，整个人如脱力一般，软趴趴地窝进了电竞椅里。
大脑放空了一会儿，又不自觉地复盘起了今晚的直播。
和周晏别双排的时候，他的状态一直不好，一整局下来，脑子始终懵懵懂懂的。
周晏别离开后，他一个人单四，直播效果好像也没有平时好。
总的来说，整个直播过程磕磕绊绊，不合格，只能算勉强顺利的播完了。
温垚夏吐了口浊气，又坐起身，打开直播平台，查看今天的礼物收益。
！
温垚夏瞳孔微缩，显然被惊到了。
因为没有和平台签合约，他平时的直播收益都要扣除50%。
但今天这一场直播下来，除去扣掉的平台分成，到他手里的金额足足有六位数！
这真的是他一晚上挣的钱！？
温垚夏有些不敢相信，整个身体又凑近了一些，指尖点着屏幕，仔细的数了数余额的位数。
数过三遍后。
温垚夏面露喜色，真的是六位！
他拿起手机拍了个照，当做纪念，又反复看了几次。
但这份惊喜很快就过去了，温垚夏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一阵又一阵的虚无感自心底深处而起，无限扩大。
他很不安。
现在的他，就像被架在了最高空，脚底下除了这块被周晏别顶起来的板，四下皆空，孤立无援。
不敢迈出一步，也不敢寻求庇护。
温垚夏叹了口气。
食指一下一下地戳着自己大腿。
温垚夏啊温垚夏，你又占了周晏别一个大便宜。
又无意识的抬手摩挲着挂在胸口的长命锁。
周晏别到底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这个困惑了他两天两夜的问题，又一次占了他的全部思想。
他记得，周晏别说，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一个普通粉丝会对自己喜欢的主播做的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
事也是这么做的也没错。
但是，他好像一点都做不到把周晏别当普通粉丝一样对待啊。
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中堆叠，剪不断，理还乱。
周晏别啊周晏别。
温垚夏想不明白，只好反复喃喃着他的名字。
念着念着，又整个人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在椅子上坐了许久。
直到童宇又喊了他两次，温垚夏这才如梦初醒。
视线聚焦，温垚夏看向靠在门框上童宇：“你刚说什么？”
“我问你吃不吃夜宵。”童宇伸了个懒腰，在房间忙活了一晚上，总算剪完这俩人双排的视频了。
“好，想吃什么？”温垚夏拿起手机，站起身往客厅走。
童宇打了个哈欠，跟在他身后，“吃烧烤吧，这么晚了，估计只有烧烤店还开着门了。”
温垚夏点点头，打开外卖软件，又下单了他俩最常点的那家烧烤。
温垚夏：“点好了，你要先洗澡吗？”
“嗯，我先洗，我快。”童宇揉了揉因为使用过度而老眼昏花的眼睛，站在温垚夏身后缓了缓，才回房间拿自己的睡衣去洗澡。
温垚夏整个人陷进沙发里，继续思考刚才的问题。
思来想去，直到浴室水声停了，他才得到了一个自己想要的结论——
他也想给周晏别送个礼物。
确定了这件事之后，温垚夏拿起一旁的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了周晏别的对话框，准备打听一下他的喜好。
这才发现九点的时候，周晏别给他发了信息，说今晚不能陪他了，以后会补回来。
不知为何，看着这条消息，温垚夏心底忽而萌生出了几丝异样的感觉，只觉得心口涨的要死。
还还没等他弄清楚这诡异情绪的来源，后知后觉的，好像又想到了另一茬事。
今晚。
周晏别为什么会陪他直播？
是因为自己开了口，说想换个礼物。
意识到什么，温垚夏后背陡然升起一股燥热，连带着耳根都红了起来。
他自己开的口！
要！把！生！日！礼！物！
换！成！周！晏！别！陪！播！
温垚夏无声的“啊”了几声。
又问出了世纪难题——人类真的不能原地消失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了。
温垚夏又自暴自弃的将五指插进发缝里，掌心用力，往下一掰，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膝盖里。
开始反省。
温垚夏，你是傻逼吗？
你当时说什么不好，干嘛非要说什么更想周晏别一起玩！
最后呢，你礼物也收了，还要人花时间陪自己玩，你贪心不贪心！
既要又要，连吃带拿。
你丢人不丢人！
你本来就不应该向他要什么生日礼物啊……
温垚夏羞愤欲死。
对了，礼物！
还有一个礼物！
温垚夏瞬间立直了身体，伸手朝衣服下摆摸去。
他就说自己昨天忘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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