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副景象，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僵住了。
“孩子们，你们这是干什么？”老板气急败坏地拍着大腿。
“你们是来过生日的，还是来砸场子的？看着一个个都文文静静的，怎么弄成这样？”
是白琳来订的餐，老板自然看她眼熟，看着白琳坐在地上，汤汤水水洒了她一身，老板指着她就问：
“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你们现在把我的包间搞成这样，是要赔偿的，你知道吧？”
白琳一听到赔偿，吓得脸都白了。连忙对老板摆手：“老板，我们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的！”
老板哪里会听白琳狡辩：“你爸妈电话是多少，我这就叫他们过来处理。”
“老板，要赔多少钱？你说个数吧，我们帮你把这房间清理干净，再凑钱给你。”
正在大家焦头烂额的时候，王可可冷静地发话了。
老板抬头，看到房间角落里的王可可，正在两个高个子男孩中间，看上去娇滴滴的，说起话来却格外成熟冷静。
能不成熟冷静吗？外表是小学生的王可可，其实早已经三十多岁了，这种小场面怎么可能吓到她。
“好，你这小姑娘倒是冷静。”老板看着王可可说，“我给你们算一算。这桌子本身就要八百块，这一桌饭要三百，算上碎了的碗筷，一千五，没给你们多要。”
那时候一个职工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一千五，这还算多的。
“一千五？你抢钱吧？”安书博忍不住说。
老板身子向后倾斜，摆出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说道：“小伙子，我可没给你多要，你可知道这成本都有多少？”
“你这桌子本身就有问题，要是是八百块的好桌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塌了？我看你这桌子顶多一百块，你可别欺负我们小学生啊？”
这时候，那个黄毛小子发话了，说话也带着一股成熟气息，完全不像小学生。
老板被他说的哑口无言，看来是说中了。
王可可接着黄毛小子的话茬说道：“是啊，如果你这桌子质量好，怎么会被我们轻轻一幢就翻了，你这桌子本身质量不好，你难不成是个黑心老板，专门坑小学生的钱？”
老板心虚，但依然嘴硬，“小孩子可不要乱说，你们懂什么！”
“五百，我们赔你，多了一分没有。”黄毛小子说。
老板拿出一副准备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样子，带着哭腔咆哮：“哎哟，我这是倒了什么霉啊，接待你们一群小祖宗！造了什么孽啊！这都是谁养出来的孩子啊！做错了事没人认错，连钱也不肯赔！”
“老板，你再这样，我报警了，让警察来算算你这一桌到底多少钱。”王可可说道。
提起了警察，众人都一惊，毕竟他们的生命里还没有和警察打过交道，总感觉警察是很遥远的事情，众人都看向了王可可。
王可可是在赌，赌老板心虚，赌老板给他们多要了。
空气在此刻沉默，沉默了几分钟而已，众人都感觉过了一万年。
老板收拾了情绪说道：“五百就五百，算我倒霉！把这里收拾好！我在前台等你们！”
说完老板拍拍屁股就走了。
显然，王可可赌赢了。
在场的人有些人吓到了，满眼通红，有些人惊魂未定但强装镇定，有些人松了口气。
“来，我们大家把身上有的钱都掏出来吧，算算一共有多少。”王可可说道。
说完，她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钱包，数了数里面的钱。
这些都是她平时省吃俭用攒下来的，数了数差不多两百块。
其他人也都开始翻自己的书包、钱包。
好在都挺富裕，很快五百块就凑齐了。
王可可出了两百，黄毛小子出了两百，其他人一共出了一百。
凑够了钱，众人开始打扫卫生，他们去卫生间拿来扫把拖把，把地上的残羹冷炙全部扫起来，把那张破桌子扶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很难摆正，他们花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它摆好。
“就这破桌子，老板该不会还要用吧？”安书博吐槽道。
“谁知道呢，黑心商家。”王可可回应道。
人多力量大，他们很快就把整个包间收拾好了。
众人收拾了东西，把钱全部集中到王可可手里，王可可拿着五百大洋走到了前台。
“呐，五百块，包间收拾好了。”王可可把钱“啪”一下拍在前台，就头也不回走出了饭店。
众人也跟着她的脚步走出了饭店。
闯了祸的白琳这期间一直小声抽泣，似乎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十分愧疚，也或许只是被自己蠢哭了。
众人饭没吃成，漫无目的地走在市场里。
他们在商店里买了些零食，一直顺着市场走，就走出了市场，走到了外面绿油油的田野边，这里是除了麦田，就是荒地，陇海线从这里穿过。
铁路、麦田、荒野，让一切都显得十分荒芜。
他们一行少男少女沿着铁路走着，走累了就在田野边坐下，开始吃刚才买的零食。
这时候白琳小心翼翼地开口了：“对不起，安书博，是我搞砸了。”
安书博本来看看蓝天白云，心情已经好了不少，白琳一提起这事，他又气不打一处来，他简直不想和白琳说一句话。
他带着一股气愤说道：“对不起有什么用？好好的生日会，被你搞砸了。”
白琳一听这话，知道安书博根本没有要原谅她的意思，眼泪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好不容易不哭了，她又因为安书博的一句话哭了起来。
安书博没有安慰，无人安慰白琳，甚至有人责怪道：
“哭什么哭，还不都是因为你，有什么脸哭！”
白琳听了这话，哭得更凶了。
她抓住安书博的胳膊摇晃道：“安书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原谅我啊？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求求你了……呜呜呜……”
安书博无奈地甩开她的手，“干嘛非要执着我原谅不原谅你？我原谅不原谅这事儿都已经发生了啊！”
白琳哭得更厉害了。她突然开始气得跺脚。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你原谅我！”
她现在样子，活像个泼妇一样，在这一望无际的田野中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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