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沐时有点生气了，语调都高了半度，“要我说几次？段可欣不是我前女友！还有，今天也不是她的生日。”
张小兮就不解了，“那无端端干嘛去找她？你很想见她吗？提前庆祝生日？”
季沐时走进厕所，听了这话探出头来，道：“你的出现是有攻击性的，我不想在她生日令她难堪，懂？”
“秒懂！”张小兮恍然大悟。
还怕人家生日当天不愉快，可见，还是在乎人家的，在乎就在乎，怎地又不能大大方方承认呢？那个段可欣都说生日要他回家了，明显这两人是同居关系，而且，他也承认自己有喜欢的人，一个大男人的矫的什么情，闹的什么别扭，还花钱雇女朋友来耍大戏……
YY了一下，他这谈恋爱崩溃边缘的男女关系。
呵，搞不懂！
张小兮抿抿嘴摇头，腹诽，有钱人的私生活，怎一个乱字了得。
想想自己的恋爱……
咦，不对！她到底算不算谈过恋爱还有待商榷！
前一天还是同事关系，第二天就说谈婚论嫁见家长，前后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已经撇清关系，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一共也就象征性拉了一次手，拍照片搭了一次肩，同台吃了一次饭。
My god！
这谈的是哪门子的恋爱？
来无影去无踪，不及上场就已下场，儿戏了！
这时，病房门口有人敲门，张小兮转身望去，是一个大约五十岁的阿姨，她着一件陈旧的深蓝色针织薄款外套，搭一条黑色裤子和黑布鞋，整个人是干净整洁的，头发也一丝不苟。她手里拎着一个纸质购物袋，声音恰到好处，不失温和地问：“沐时是这在间病房吗？”
张小兮还没回应，厕所里的季沐时就喊：“是。余妈，你进来，把衣服给我。”
余妈便寻着声音，把购物袋从门缝里塞给他。
余妈的左脸到脖子下有一块像是烫伤的红色伤疤，挺明显的，但不影响她的笑容，她的性情和她的声音一样，都是温和型的，得知张小兮是季沐时的女朋友，又恭敬又喜悦，脸上眼里，都是看自家孩子欣赏之情。
余妈没把张小兮当外人，似乎也不怕张小兮把她当外人，她自顾的介绍自己。
余妈原来是季沐时家的阿姨，据余妈的说法，季沐时已经将她这一辈子给他当保姆的工资提前支付了，这一年，也已经照顾了季沐时二十年，只是季沐时出国以后，她便闲下来，只偶尔到他的家里打扫一下 ，没什么事干，让她整日觉得拿的工资过于轻松，心里总是愧疚。
季沐时从厕所里走出来，在那件黑色的衬衫上，鲜明的吊着一只白色石膏手臂，余妈笑脸即时沉下，一脸心疼地看着，“还说是皮外伤，怎么这么严重……还打石膏了……还疼不？”
季沐时灿烂一笑，道：“早就不痛了。余妈，我没事儿，这不是要出院了么。”
“好，回家了，余妈给你烧好吃的。”余妈点点头，忙去收拾季沐时在床上的笔记本等零碎物件。
季沐时看着她忙活，眉眼都笑了，“在国外那么多年，最是想念余妈做的西红柿鸡蛋汤。”
余妈欣慰地道：“回家就做。”
这母慈子孝的，张小兮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
但余妈又很注意分寸，特别是在她这个女朋友前面，她就是再想表达对季沐时的关心，也会留出季沐时身边的位置给张小兮。对季沐时是满口夸赞，像夸自己儿子似的，又自豪又骄傲。
她最夸季沐时眼光好，挑的女孩长的白皙漂亮，恬静又雅气，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在她这里，张小兮哪哪都变成优点了。
真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与昨日之旧的骆母一比较，余妈的形象在张小兮心中立马高大起来。
趁着张小兮去柜台结账，余妈拉着季沐时担忧地道：“可欣还住在家里，你带小兮回家，会不会不太好？”
季沐时望着张小兮小小的背影淹没在队伍里，笑道，“没什么不好的，挺好。”
余妈听的莫名其妙，段可欣喜欢他，他们从小住在一起，这领着女朋友回家，肯定两个女人都不高兴了呀，这又哪里好了呢？
季沐时伸手替余妈招了辆出租车，道：“余妈，你先回去，告诉余果，晚上我到你那去找他，顺便吃你做的西红柿鸡蛋汤。”
余妈道好，钻进了出租车。
她内心里多少有点失落，本来以为他这次回来，她又能像从前一样，住在身边照顾他，可他已经长大了，又哪里还是样样要她照顾的小孩子了呢，值得欣慰的是，像今天送衣服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她，还是会想念她烧的饭菜。
张小兮办好出院手续，只有季沐时抱着那条吊着的石膏手臂等着她，季沐时道：“我的车停哪？”
张小兮结结巴巴，支支吾吾，“其实现在打车软件什么的都是挺方便的……”
“自己有车干嘛用打车软件？”
季沐时用下巴示意她在前头带路，张小兮一步一挪地带他去找自己的小破车。
在正式见到车的时候，季沐时惊呆了。
嗯，这车的外观就是那天跟摩托车撞了之后，车前破了一个洞，一整块车头凹进去一片，以及车门两侧还有许多处蹭刮的划痕，令这辆只开了一年的车，变成了事故车，以及像极报废车。
季沐时用那只完好的手拍了拍车头盖，一言难尽道：
“张小兮，这小破车就是你卖给我的？”
说真的，就是送他，他都要考虑一下，收不收这种破烂。
张小兮尴尬地道：“……我这就打电话给4S店，等修好车了，再给你。”
她这几天真是忙晕了，虽然在医院照顾他照顾的不怎么样，但她这几天一直逮着时间就在处理公司的设计图，不用去公司，也在赶稿子呀。最关键的是今天是十号，她原本计划是等下午工资到帐就去修车，她也没修过车，不知道修车可以提车的时候再付款。
总之，他提前出院，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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