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工作室。
一大早，金萌刚进门便觉察到屋里的温度很低。写字楼依靠中央空调控温，平时只穿一件单衣也不冷，可今天她穿着外套却还在瑟瑟发抖。走到窗边才发现所有窗户都打开着，外面的冷风呼呼往里吹，不冷才怪。
“你开的窗？”看到披着羽绒服的实习生端着咖啡走进来，她问道。
“嗯对。”实习生立刻点了头，“我觉得这屋里油漆味儿挺大的，想说开窗通通风。”
“这都什么季节了，开窗户是要冻死人的呀。”金萌一边说，一边伸手将那些窗子一一关上。
实习生赶忙上前阻止，“金老板，觉得冷多穿点儿衣服就行了，可是这装修污染是对人体有害的，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得白血病。”
“哪有那么严重，这墙是上周刷的，都已经好几天了。”金萌对他的话不屑一顾。
“几天也不行啊，这味道都还在，污染物肯定也还在。”实习生是个性子倔的，坚决不同意关窗，“这两天熏得我头疼，实在是太影响工作了。再说，你和夏老板也整天呆在这样的环境下，不怕把身体给搞坏吗？”
“我们哪有那么脆弱，涂个油漆就搞坏了，照你这么说那些专门给人涂油漆的工人最后都得得病？”
“那不一样。”实习生耐心地解释道，“他们涂油漆的时候都是开着窗的，哪像咱们整天闷在这屋里头，呼吸的都是被污染的空气。而且我问过物业了，这写字楼的新风系统从一开始就没打开过，想要换气只能靠开窗通风。”
金萌拗不过他，只好作罢，“我是可以多穿，不过夏鹿可是特别怕冷，待会儿她来了你自己去跟她解释吧。”
“没问题，我这不也是为大家的身体健康考虑嘛，相信夏老板是不会不同意的。”实习生笑笑，回到自己的座位去了。
金萌看了一眼时间，很纳闷儿，“奇怪，一向早来的人今天怎么迟到了呢？”
其实夏鹿并没有迟到，她二十分钟以前就到了公司楼下，进门时忽然突发奇想，打算去B栋看看。
“请出示你的证件。”位于一层的前台人员很快拦住了她。
“不好意思，我不是来这里工作的，只是过来找人。”夏鹿随便找了个理由。
“请问你有预约吗？预约的分机号是多少。”前台一边说，一边在面前的电脑上敲敲打打。
“没有分机号，只有地址。”夏鹿立刻将与辰星工作室相同的B栋地址报了上来。
前台抬起头看她，眼神有些奇怪，“小姐，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里是B栋，整栋大楼都属于洪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你要找的公司应该在隔壁A栋，从大门出去左转，大概二十米就能看见大门。”
“啊…”夏鹿愣住了，转而笑了一下，“哦，谢谢你。”
离开B栋，她心里觉得奇怪。如果B栋整幢大楼都属于同一家公司，上次那些人怎么会找错地方把辰星工作室给砸了呢？难道他们只是要砸特定的办公室而不是这家公司本身？这样似乎也说不过去。带着这个疑团，她踏进公司大门。
“好冷…”刚进门，夏鹿立刻打了个哆嗦，这办公室比走廊还要冷，跟外面的温度不相上下。
“夏老板你来了，”实习生主动上前，“我觉得屋里油漆味儿有点大，就自作主张开窗通风了，你不介意吧？”
夏鹿心里正想着其他事，至于这窗户开不开，她现在还没有心情去考虑。
“怎么了？”被夏鹿拽进会议室，金萌好奇地问道，“是因为外头那实习生吧？我早上说了半天了，他非要开窗，说什么怕自己年纪轻轻就得白血病，我一想，跟他争这个也没结果就随他去了，而且这两天办公室里确实有点味道。”
“不是。”夏鹿摇了头，将自己之前在B栋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金萌。“你不觉得这事特奇怪吗？”
“是有点奇怪诶…”金萌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会不会是刚搬进去的？之前那人不是说他朋友欠钱跑路了，这公司会不会是最近才入驻的？”
“不可能，我刚才已经查了，这个洪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注册地址一直都是这儿，已经成立好些年了，而且还是家规模不小的公司，没必要骗人。”
“那是怎么回事儿？”金萌皱起眉头，“难道是警察撒谎了？”
“警察为什么要撒谎，应该是那个人吧。”夏鹿猜测道，“他之前不是留了个电话吗？你还能不能找到？”
金萌马上起身出去，在自己的抽屉里翻腾了半天，终于将之前那个肇事者的电话找到了。夏鹿立刻按照上面记录的号码拨出去。
几秒后，她放下了手机，“是空号。”
“怎么可能？”金萌不相信，又用自己的手机拨了一遍，一样是空号。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派出所他说的很清楚，我现在还记得呢，让我们以后有任何问题直接找他。”金萌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这才几天，东西修完就换号了？”
“可能这个电话一开始就是用来应付我们的，其实他根本没打算负责。”夏鹿猜测道。
“那也不对啊，如果真的不打算负责他为什么要赔偿？而且不只是赔偿了损坏的部分，还是加倍赔偿。”她想了想，继续说道，“当时警察也说了，一般这种事就是上法庭也赔不了那么多钱，如果他真不想负责怎么会那么痛快就赔偿了？”
“他一定在说谎。”说到这儿，金萌确定地说道，“也许当时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找错地方，他就是要砸我们公司，说找错了只不过是个说辞而已，否则后面的事情就更没法解释了。”
“可是我们跟他无冤无仇…”夏鹿实在想不通这事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肯定是那个胡搅蛮缠的客户！”金萌说，“那人为了泄愤就找人砸了工作室，后来看出事了不敢露面，找了个亲戚朋友出面交涉。一定是这样。”她十分肯定。“否则之前闹得那么厉害，最近怎么都没来了？”
这时，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实习生探进头来，“夏老板，金老板，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夏鹿干笑两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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