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正在开会，”邱城说到，“如果有什么急事我可以帮忙转告。”
听到这话，夏鹿低头看了金萌一眼，“那…还是算了。等他开完会让他给我回电话吧，谢谢。”
放下手机，见金萌扬起脸，“你刚刚是打电话给周铭郴了吗？”
“嗯，他是朗星的股东，这事原本就该他们负责，怎么能欺负你一个人。”夏鹿在她身边坐下，将腿伸到下一级台阶上，双手托腮看着她，“等等看，总会有办法的。”
金萌的表情有些怅然，她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呼出去，筋疲力尽的样子。
“诶？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坐着？那病房里不要有人的啦？”抬起头，对上了张主管前妻的脸。
原来她所谓的回单位并不是做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是请个假而已。现在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想着手术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就回来了。
金萌赶忙起身，拍了拍身下的灰土，“你回来了。”
张主管前妻的眉头稳稳立着个幽深的“川”字，像是用力抹也展不开。她冷眼看着两人，“你们两个都在这里，有没有人管我们老张的啊？”说着，抬脚向前走去，还不忘同时撂下一句狠话，“我告诉你，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跟你没完。”
金萌本想跟过去，忽然被夏鹿拽住了。“你别去。”她说，“现在Karen应该在病房里，有什么问题让她们自己去交涉。你都已经垫付了那么多钱，还嫌不够吗？”
金萌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那她待会儿过来找我怎么办？”
“找你再说。”夏鹿认真说道，“你那些票据都不要丢，留着以后做证据。”
“哦…”金萌一边小声应着，一边在她身旁重新坐下。
她看着夏鹿的侧脸，忽然觉得她跟自己过去认识的那个女孩子不大一样了。虽然说不清究竟是哪里不大一样，可感觉就是变了。
“我觉得你现在…好像比以前有主见了很多。”她喃喃道。
“嗯？”夏鹿转头看她，“我吗？”
“嗯。”金萌点了头，“我记得大学时候的你总是温温柔柔的，好像对任何事都没什么意见，总是听别人的。”说到这儿，她忽然想起来，“就连毕业后是考研还是工作，去什么单位实习，什么时候结婚都是罗凡帮你做决定，你也从没反对过。”
听到这话，夏鹿愣了两秒。如果金萌不说，她不会意识到那些日子竟然已经离她那么远了。
她说的没错，当初的她确实是个对任何事都没太大意见的人。读大学、毕业工作、结婚，她的人生就一直都在预定的轨道上行驶，只不过指引方向的人时常更换。过去是妈妈，后来是罗凡。
见夏鹿陷入沉思，金萌继续说道，“其实我觉得现在的你比过去更好。一个人只有有了自己的想法，才能真正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说着说着，她不由得叹了气，“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
夏鹿看着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两人就这样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门口坐了许久，直到Karen出来叫她们进去。
宏立集团。
“周总，更新好的章程草案我已经做好了，请你过目。”
周景先抬起头，“你说什么？”
“更新好的章程，”秘书说道，“是按照正式模板进行的更新，确定没有问题就可以发布了。”
“不是，”周景先皱起眉来，“现在到需要修改章程的时间了么？”
“这次不是常规更新，”秘书解释道，“由于宏立集团的大股东变更了，公司章程也要做相应的调整。不过需要调整的地方不是特别多，我已经提前标注出来了，你只需要…”
话还没说完，便被周景先打断，“谁让你这么做了？”
秘书愣住了。其实他这话说的毫无道理，宏立集团大股东变更的正规流程原本就是需要更新章程的，秘书只不过是按照规定做事而已。
“这…”她一时语塞，“周总，你的意思是，等到下次会议的时候…”
“多此一举。”周景先自言自语道。他不懂自己手下这帮人到底在想什么，他在会议上的反应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他不喜欢、不欢迎、不接受周铭郴成为宏立集团的第一大股东，可是似乎没有人能够完美接住他递出去的那根指挥棒，或是不愿意。
秘书看出他脸色不对，心中狐疑，却没办法问出口来。她立在原地，努力摆出惯常的笑脸，“周总，那你看这章程现在改怎么处理？”
“先放着吧。”周景先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最近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比这紧要的工作一大把，哪有闲心做这种事。”
秘书看着他，心里却在犯嘀咕，做事的人又不是他，自己已经把章程完全更新好，只需要他看一眼签个字，通过了事。就这么点儿工作量，能占多少时间？不过她还是点了头，“好的，周总你忙，我先出去了。”
离开办公室，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她长出一口气，仿佛撂下了千斤重担。
“怎么了？”旁边助理秘书见她这样，赶忙凑过来，“周总骂你了？”
“他干嘛骂我，我又没做错事。”秘书说道，“我不过就是让他过目一下公司章程，说是自己没时间处理这种小事，要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她看了看助理秘书，“咱们这工作还真是受夹板气，做好了人家不当回事，做慢了又要挨骂…”
助理秘书撇撇嘴，“谁说不是呢？最近公司高管内斗严重，老板们个顶个的脾气差。就咱们这儿还算是好的了，你去楼下秘书池看看，哪一个不是小心翼翼做事，上班上成这样也真是醉了。我们是工作，又不是古时候伺候老爷的大丫鬟，谁不高兴都能过来踩上一脚。”
“嘘~”秘书赶忙堵住她的嘴巴，她原本只想抱怨两句，没想到这人竟然胆子这么大，什么话都敢说，“别说了，被周总听到咱们俩都得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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