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缈神色认真地看着谢今朝，“贫道略有鬼脉，可给夫人争取一个再次做人的机会，夫人要不要考虑一下？”
她真心不想与给予她生命的人，非得闹个你死我活。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它不香吗？
这话一说，谢今朝便明白对方已经看出来她只是一个魂体了。
倒是有点本事。
美眸瞟了姜缈一眼，淡淡道：“本夫人的事，与你何干？”
谢今朝姿态高傲，令刀朵完全无法将她与曾经那个软弱的南越皇后联系在一起。
姜缈沉默了一瞬，沉声缓缓道：
“贫道与南越先皇帝有过一面之缘，他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谢今朝勾了一下嘴角，没说话，任谁都能看出来她的不屑和轻蔑。
夷安诧异地问道：“原来师太知道谢夫人是谁？”
姜缈并没理会她，目光依旧落在谢今朝面上，微微眯了眯眼。
“不过，贫道很是好奇，夷安公主是你人生悲剧的始作俑者，刀朵是杀你全家的仇人，你不找她们报仇，却偏偏要害你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因为野性难驯吗？”
闻言，谢今朝终于开始正视眼前这个、她打心底瞧不起的蝼蚁。
这老道姑似乎知道得太多了。
若不是如今她只是个魂体，已经一巴掌拍死这多嘴的老道姑了。
转念一想，算了，她还需借助这几人的来帮她达到目的，便压下那股杀人的冲动。
轻蹙了下眉头，有些不耐道：“前尘往事本夫人早已放下，本夫人找姜缈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你满意了吗？”
“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姜缈低声重复了一句，低头轻轻笑了。
旋即抬眸看向她，“那夫人拿什么来与我们合作？”
谢今朝神情更加不耐，夷安不想事情还没开始就闹内讧，忙把话接了过来。
“师太，谢夫人能操控树妖，有她加入，我们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姜缈：“多几分？”
夷安微微一愣，迟疑道：“如今我至少有八成把握。”
刀朵点头道：“没错，那姜缈不是心有大爱，心怀苍生吗？我们以刀野族人以及她朋友的命要挟她，她多半会乖乖就范。”
“就这？”
姜缈一阵无语，失望极了。
还不如请她吃顿饭，她保证馒头就饭，满头大汗。
俗话说只要她没道德，道德就绑架不了她。
但话又说回来了，就凭这三个还绑架不了她。
转头问谢今朝，“她就范了吗？”
谢今朝抿了下唇，“先前不过是本夫人的试探罢了。”
姜缈：“……”
好好好，出门在外，面子是自己给的。
瞅了三个女人一眼，抽了抽鼻子，三个臭皮匠，臭味都一样。
随后诚恳地劝告谢今朝，“贫道劝你还是再做几回人吧。”好好学学人类的智慧和人性。
算了，估计也是个学废，也不是人人都有智慧和人性。
没参与到她们骂刀妄的环节，姜缈索然无味。
站起身拍了拍屁股，“那漠北国师到了再来请贫道，告辞！”
说罢飘然离去。
夷安看着她的背影，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师太今日跟之前太不一样了……是她的错觉吗？
刚出门，且慢就忍不住抱怨，“您若是还有点良心，就不要再把我扔给那老太婆。”
姜缈瞥了它一眼，“这么高档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有？”
且慢：“……”
见姜大人此刻明显情绪不佳，便住了嘴。
它忍！
出了寨子，姜缈把道袍和且慢还给老道姑，说了句“六姑再见，一姑再见。”便踩着初一飞走了。
老道姑：？？？
她倒是有个大姐，但早已去世多年，况且她也不是老六啊？
在回山洞的路上，初一犹豫了好久，还是说道：
“她想要你的本体，你若是还念着母女之情，会害了你自己的。”
姜缈抬眸望向天空，笑了笑。
“她要，还给她就是，反正我也不想当野兽了。”
初一气道：“什么野兽？那可是吞天兽！！！”
“吞个屁天，吞了我还怎么玩儿？”姜缈撇了撇嘴道。
初一正想狠狠骂醒她，突然听到小姑娘幽幽叹了口气，说道：
“现在棘手的是古樱族人的魂魄被她控制，我杀她容易，但杀了她，古樱族人的魂魄也会随之消亡，再无轮回的机会，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她学会了做人，也明白了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着令人憎恨也令人热爱、令人悲悯也令人崇敬的人性。
见天地知敬畏，所以谦卑。
见众生懂怜悯，所以宽容。
虽说她骨子里还是有着吞天兽的野性，不咋敬畏能被她一口吞了的天地，但到底是懂得了怜悯。
初一迟疑了一下，“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杀她也不容易。”
姜缈：“……”
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初一直觉不好，忙道：“你还是胆小点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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