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雨宁吞吞吐吐地。
“嗯？”纪子寒抬起眼睛，正视她。
“呃……就是……”她眼神飘忽躲闪。
“那个……”
“我……”
她望着纪子寒的脸，对上男人疑问的目光，话语游走在嘴边，犹豫许久，迁思回虑，最终缄口。
就在迟疑不定的这几个瞬间，白雨宁恍然明白。
有些问题就像抛硬币一样，问题问出就如同硬币掷向空中，在那短短的一秒钟里，其实已经隐隐明了了自己希望和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她双目睖睁，轻轻抽气，有些诧愕，甚至后知后觉地，血液蓦地开始发烫沸腾起来，握着刀叉的手都有些微微发颤。
P友？哈哈哈……
她哑然失笑。
一时间她真的觉得自己蠢到家了，自以为是地找了个幌子，便以为能够瞒天过海。
但同时，她也更加地恐慌起来。
要不，还是维持现状吧。白雨宁默默地想。
只剩三个月就要离开JS了。
三个月，或许正好可以试探纪子寒的态度，如若纪子寒开口说出她想听到的那句话，事情发展方向转好，也许，也许她会选择留下来。
如若没有……
那他就是个渣男！等她走的那天至少也能决绝一些，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白雨宁飞快整理好思绪，将话锋转到下午的论坛上，“我们，下午准备几点过去？”
“两点，怎么了。”
纪子寒疑惑地看着她，试图窥探出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就方才那几刻钟，她的脸色如同走马灯一般精彩纷呈。
“没怎么就是问问。吃饱了吗？我们过下资料吧。”
白雨宁迅速移开眼神，站起身。
“嗯。”
纪子寒拿起餐布擦了擦嘴角，没明白白雨宁的情绪为何突然冷落下来，眉间似有股淡淡的愁绪。
见她也没有要说的意思，便也没再询问。
二人分椅同坐在书桌之前，白雨宁打开电脑屏幕，纪子寒坐在她左侧。
明了自己的心意，白雨宁对于与纪子寒的气息愈发敏感起来，他不过是坐在自己身侧，清洌的香气微微随着空气漂浮过来，便惹得她心猿意马。
但白雨宁想着，如若想试探纪子寒的态度，就不能显得过于主动。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往右侧挪了挪，将距离拉开不少。
看似自然的悄然移动，余光一直紧随白雨宁的纪子寒怎会察觉不到。
她在刻意避开自己。
纪子寒的眸色顷刻便深了一层。
白雨宁的若即若离让他有些琢磨不透，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女人的心思这么阴晴不定？
纪子寒疑云满腹，只得出声，“那么远，看得见？”
白雨宁愣愣，头都快支出书桌之外，“不，不远啊，看得到。”
纪子寒无奈，大掌一把桎梏白雨宁的后脖，便将她揽到电脑屏幕前。
白雨宁后脖传开一阵热度，身下座椅轮毂顺着力道朝纪子寒的方向滚过去，转眼间男人的气息便如同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是吗。”纪子寒轻轻问道，低醇的嗓音绕在她耳侧。
她的耳尖不争气地染上绯色，鲜艳欲滴，带着些不自知的欲意，混淆着身上幽幽散发的甜润香气，令纪子寒喉咙一紧。
纪子寒恨不得立马啃食下去，却忽而近身心怯。
他在期待白雨宁的主动。
而白雨宁，也在等。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二人陷入虚无缥缈的僵持之中，谁都没有多一步的动作。
最终还是纪子寒先松开手掌。
他平下心神，扭头端坐好，眼神转向电脑屏幕，“文件打开。”
白雨宁不知是松了气还是泄了气，冶艳的面容上，神色微微松动。
却还是按照纪子寒的意思将文件夹打开，开始慢慢介绍起演示文稿上的资料排列逻辑。
谈到工作相关，二人也都放下了前面的所思所想，专心投入到讨论当中。
午饭依旧是管家Eve送上房间。
白雨宁适才与纪子寒在文本逻辑上产生了一点摩擦，小小地争执了一番，于是在餐桌上，她背靠软椅，偏着头冷着一张俏脸，并不正眼瞧他。
当然也莫名带了点其他的情绪，总之就是有点生气，懒得搭理他。
纪子寒：“……”
这又是怎么了？
自己不过轻声斥责了几句，就生气了？这样的情况以前从未出现过。
纪子寒突然觉得自己好难，天地良心，他方才提出修改建议的时候，语气甚至都不敢太重。
二人之间的气氛被Eve察觉，她一边端下餐盘，一边暗瞄，女生脸色愠怒，而男生则有些无措。
她猜测到这对夫妻可能是闹了什么矛盾。
客人若是住的不如意，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迁怒到自己身上，作为这家凯撒酒店唯二的高级管家，这可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她脑子飞速地转了转，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微微俯身一笑，客气道：“先生，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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