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岚知道，万族学院素来奖罚分明，更知道学院不会亏待自己的弟子，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将秘境钥匙交出来，让院长来负责。
只不过，给点物质奖励就好了啊，记入史册，还是单开一页的那种，会不会太夸张了些。
见白烟岚一脸懵懂的模样，年院长含笑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可能不明白，这个发现对于圣殿，对于整个万里迷踪有多么重要。”
“这样吧，我带你去见个故人。”
等白烟岚点头同意，年华就将她收进了自己袖子，等再放出来的时候，两人便已经身处另外一个小世界。
周围稀薄又杂乱的灵力，表明这里不过是个普通的凡俗界。
年华院长牵着白烟岚的小手，漫步在一个漂亮的小湖泊边上，最后停留在一座精致的双层竹坞前。
屋内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不是说好不要送别的吗？怎么又来了。”
“来跟你说个好消息，”年华脚步不停，带走白烟岚踏进竹楼，“顺便带六少主来长长见识。”
“六少主？你是那只药灵兽？”一道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熊天圣人？”白烟岚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这才多久不见，原本威武雄壮的硬汉，竟然变得白发苍苍、形容枯槁。
尤记得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为了整洛淼时常装病，每次洛淼就会抱着自己去求助熊天圣人。
他不是御兽城的城主吗？怎么突然就变成这副模样了，还躲到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凡俗界里。
“您是受伤了吗？或许我可以给您看看。”
白烟岚主动上前，可熊天却只是摆摆手，拒绝道：“不用，我没有受伤，只不过是命数到尽头了。”
“可你不是圣人吗？”
白烟岚闻言更是不解，圣人级别，就算不能说拥有永恒的生命，可也是非常非常漫长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命数尽头了。
“这便是此行，想让你知道的事情。”年华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睛却看向了窗外的湖泊。
“万里迷踪的圣人，其实都只能算是伪圣，只不过是战斗力到达了圣人级别罢了，寿数却比神阶还要短。”
“那年，万族战场突然出现，异域势力发现了本界域的存在，他们觉得通过万族战场入侵，效率太低，在确定了界域的位置后，便直接杀入了天外天。”
“当时，能与异域势力首领相抗衡的，唯有天庭的几位上古神，只是在数量上还是远远少于对方。而且每次打起来，天外天附近的小世界就会被余威波及，直接灰飞烟灭。”
“实在是没办法，圣主顾元锋研究了出一条快速成圣的道路，利用“三千大道”的力量，通过燃烧自身的生命力以及潜能，强行突破圣阶壁垒，立地成圣。”
“如此，才快速造就了一大批圣人，如此才能和异域势力分庭抗礼，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而代价就是，我们的生命会短暂一些。”甚至，没有来世。
后面这一句，年华并没有说出来。
白烟岚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那，那我师父呢？他也会……”
年华犹豫片刻，但还是点了点头：“圣主近年来一直在尝试培养个新的继承人，接手圣殿。”
到了圣人这个阶段，寿数将近的时候自然会有预感。
而顾元锋近来的表现尤为迫切，事实上他们私底下已经通过气，决定着手培养白烟岚为下届圣主了。
“那要是有规则之力呢？”白烟岚脸色白了几分：“不是说，天庭那些所谓的正统只是多了规则之力吗？”
“这便是学院要好好奖励你的原因。只要有了规则之力，通过三千大道成圣，也将是真圣人，绝不比那些上古神差。”
白烟岚敏锐地察觉到话里的问题：“那已经成圣的呢？没办法吗？”
年华听到这个问题，却是沉默了。
规则之力并不能补充已经燃烧掉的生命力。
简单来说，就是超纲了。
眼看着气氛冷了下来，熊天突然哈哈一笑，打破了沉寂：“你们说了半天，还没告诉我好消息是什么呢？”
“呵呵。”年华也跟着笑了起来：“我们小烟岚厉害啊，她掌握了一个新的秘境，在里面可以找到规则碎片。”
“我刚仔细研究了一下，每隔十二天便可送一名金丹期弟子进入秘境寻找碎片。”
熊天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嘴上却忍不住一再求证：“真的？”
“当然，不信你看小烟岚，她都凑够碎片，直接凝聚出规则之力了。”
“好好好，真的是太好了。”熊天并没有去探查白烟岚的识海，他只要有个肯定的答案就够了。“我就知道，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哈哈哈哈哈哈。”
“谢谢你们，特意送来这个消息。”熊天宽大的手掌，一把抹掉笑出来的眼泪，乐呵呵地拍了拍白烟岚的肩膀：“好孩子，是个好样的。”
“只要孩子们能走上一条完美的成圣之路，老熊我啊，死而不憾了。”
正说着，熊天圣人身上突然冒出一阵白光，白烟岚被刺得眯了眯眼睛，随后就被年华带到了半空中。
那精致的竹坞在白光之下，直接消融不见，就连熊天的肉身也跟着消失不见，唯独留下一根流光溢彩的仙骨。
随着白光扩散，白烟岚明显感觉周围灵力明显浓郁了很多，极目望去，周围的山林树木好似在瞬间长大了许多，其中还不乏灵植，悄悄装出土壤。
很快那根仙骨也在白光的包裹之下，缓缓沉入地下，竟然直接变成了一条极品灵脉。
“这是老熊的遗愿。所以在感知到自己的命数后，便早早等在这了。”年华解释着，声音很轻。
“这方小世界是他的故乡，他在这里出生，便想将肉身反哺这片土地。”
一个圣人的反哺，能让普通的凡俗界晋级为修仙界，等灵脉彻底稳固下来，其灵力浓度甚至可以媲美仙界。
白烟岚看着熊天消失的地方，喃喃道：“这样做真得值得吗？”
明明就算停留在神阶，也能够与天同寿，享受漫长的人生。
年华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被灵力滋润的越发湛蓝的天空，青翠的山峦，语带笑意：
“总有一些事，比长生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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