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娘点头，“对，这就是了。你尝尝，刚炖好的最好吃了。”
云慕琤笑了笑，听话地将温度烫手的碗放到炕头上的木箱子上，他在炕上坐下来，便拿起了碗里的勺子，舀了一勺。
勺子里的鸡蛋脑颤颤巍巍的，只是看起来就极为嫩，云慕琤稍吹了两下，便将勺子里的鸡蛋脑吸入口中。
鸡蛋脑入口，云慕琤便感觉到了嫩，只稍微一用力，便能将这一块儿鸡蛋脑碾碎。他慢慢地品味着，敏锐的味觉分辨出了这鸡蛋脑里除了香油，便只是一些盐，极其地简单。味道虽然比不上燕窝鱼翅，但也如同林慧娘所说的一样，着实不错。
他咽下嘴里的，又舀了一勺子。
看他吃着，林慧娘便拉了个大杌子坐到云慕琤对面儿，手肘抵在箱子上，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他。
觉察到她的视线，云慕琤将勺子递到林慧娘唇边，“你也吃。”
林慧娘瞥了瞥那勺子，耳根子有点发热。
妈耶，这勺子他可是刚用了，这么快就要间接接吻么？
见她一直盯着勺子，云慕琤倒是有些茫然，他又把勺子往林慧娘面前递了递。林慧娘抬眼看看他，最后还是张开了嘴。
管他的间接不间接的呢，就是间接接吻了，就冲云慕琤这脸，她也没异议啊！
云慕琤可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见她张了嘴，他勾了勾唇角，将勺子里的鸡蛋脑喂进了林慧娘口中。
***
“吃饭了！”
林慧娘吃完那一勺，便摆手示意自己不吃了，云慕琤也没有逼着她再吃，见她不吃了，便自己一勺一勺地吃了起来。
一碗鸡蛋脑马上见底，外面院子里也响起了赵氏的声音，林慧娘应了一声，等云慕琤吃完最后一口，她拿过碗，对云慕琤说道：“你穿好衣服洗洗脸，出去吃饭了。”
云慕琤见她送出去，这才折回去穿衣。
厨房里，听到脚步声，赵氏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林慧娘，她道：“不是去给云公子送鸡蛋脑么，怎地才回来？”
林慧娘嘿嘿一笑，“我等他吃完了才回来的。”
赵氏看看她，一肚子想说的话，在看到院子里林文仕的身影后，还是憋了回去，最后她只道：“一会儿吃罢饭，你留下跟我一起洗碗，我有话要对你说。”
林慧娘茫然地看了她一眼，乖乖地点了点头。
一家人陆陆续续地到了厨房，赵氏和林慧娘已经将饭都摆到了案板上，几人吃完饭，钱氏要起身帮着赵氏一起收拾，却被赵氏拒绝了：“你去看着馒头，这里有阿慧。”
钱氏也没多想，只点了点头，便去看着馒头了。
***
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厨房，厨房里只余母女二人，林慧娘用热水洗着碗，出声问道：“娘，你想跟我说什么啊？”
赵氏却没有立刻回答。
她闷头将手里的碗洗出来，才出声道：“阿慧，你同娘说，你与云公子……你们是不是……”
赵氏说着说着便卡了壳，她一时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林慧娘与云慕琤之间的关系，而像私定终身这样的词，又太难听了些。
她语焉不详，但林慧娘却是听明白了，她抿了抿唇，也有些为难：“可能是吧，我们俩好像也没明说……”
赵氏：“！！！”
她有些气恼，一时竟然也顾不上林姑娘果然与云慕琤有了私情这件事：“这种事情怎么能不明说？”
林慧娘无辜地眨眨眼，“他没说，我也没说啊。”
赵氏瞪了她一眼，她埋头刷着碗，力气之大，将水花都溅了出来，倒也可见她内心并不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赵氏才从气恼中回过神来，她根本就气错了——虽然她方才生气的这个原因也挺让人气愤的就是了。
她又瞪了一眼林慧娘，才说道：“你怎么和云公子……两情相悦了呢？他那种身份，可不是咱们这种身份的人家能高攀得起的。你就不怕他只是觉得一时有趣，拿你来打发时间的么？”
赵氏一句“他那种身份”，倒是吓了林慧娘一跳，她试探着问道：“他哪种身份啊？”
赵氏斜斜地睨了她一眼，“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他的衣裳、首饰以及其他，无一不是富贵人家才能养得起的。这种公子哥儿未来的夫人，也只会是门当户对家的千金小姐，像我们这种连小门小户都算不上的，即便是做妾人家都还嫌弃咱们出身低微呢。阿慧，你怎么一时糊涂啊……”
见她不是猜到了云慕琤的王爷身份，林慧娘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完，赵氏后面的话便又让她提了起来，她拧着眉认真地想了想，才十分渣地说道：“娘，我们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呢嘛，我就想和他处处，如果日后他不能满足我的条件，不用你们说，我自己就把他踹了。”
赵氏：“？？？”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慧娘，“你、你说什么？你从哪里学来的这种想法？即便是按你说的这样，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被旁人知道，吃亏的还是你这个女子啊。”
林慧娘无所谓地摆摆手，“哎哟，没关系的啦，大不了我就找个上门女婿嘛。实在不行，我就多赚些钱，以后好包几个长得好看的年轻小公子。”
外面，虽然一直在院子里，但厨房里母女两人的对话云慕琤一个字都没漏掉。先前赵氏说他对林慧娘不认真的话，云慕琤正想着要怎么证明自己的态度呢，结果却冷不丁地听到了林慧娘的这句话，这让听力过人的云慕琤一双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林慧娘这可以说是惊世骇俗的话，当即便听得赵氏如遭霹雳，她瞪着林慧娘，一双眼珠子似乎要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赵氏缓了好大一会儿，才终于缓过了劲儿，她目光复杂地看着林慧娘，半晌，说道：“你原来所处的地方，女子都是如你所说的这样么？”
林慧娘正洗着碗，听到赵氏这句话，瞬间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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