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萧青是九阶天境，莫林怎么可能用一招就杀了他？”
人群中有人嘶哑着嗓子开口，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除非他是极境……不然根本不可能！”
另一个声音带着颤抖，却在说到“极境”时骤然变调。
整个苍羽学院，内院弟子能达到极境者不过五指之数，何况莫林还是一个刚入学的新生？
话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惊慌的呼喊。
“不好！萧青的哥哥萧择回来了！”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柯铭习脸色惨白如纸，踉跄着后退半步，“萧择……那可是内院前三的强者，真正的二阶极境怪物！他若知道弟弟被杀……”
不远处，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自长廊尽头席卷而来，试炼台的青石板竟在这股威压下渗出细密裂纹。
在试炼台外围的看亭里，两个身着灰袍的老者负手而立。
左边老者捻着胡须，目光如炬，“这个莫林，有点古怪……”
他指尖轻点石桌，一道淡金光纹悄然蔓延，却在触及莫无情身影时如遇屏障般寸步难行。
“肉身强度竟能硬抗萧择的幽冥锁链？”
“不止是他。”右边褐袍老者眯起眼，望向姜玉灵的方向，“他妻子林玉的气息更诡。”
“方才萧择暴走时，她周身灵力波动竟能与莫林形成共鸣，这等默契……”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瞳孔骤缩。
他们引以为傲的探查术，在这对夫妇身上竟如泥牛入海，半点痕迹也窥不破。
“能遮住道尊境的探查，他们背后的人，实力不简单。”左边老者声音沉了几分。
“萧青的九阶天境威压被轻描淡写化解，萧择的幽冥锁链更是触之即溃——这等手段，岂会是普通新生？”
褐袍老者忽然捏碎一枚佛珠，碎屑中渗出淡淡血光，“你怀疑是...九月楼？”
山风骤起，卷着枯叶掠过二人脚边。
左边灰袍老者望向天际逐渐凝聚的阴云，声音如淬了冰。
“一万五千年前血仇未熄，九月楼与我苍羽本就是见血封喉的死敌。”
“何况一月后便是每隔百年的‘生死试’，若此时混入暗子探查内院虚实...”
他指尖叩击石桌，目光阴鸷地望向试炼台方向，“立即派人彻查莫林和林玉的底细！”
“我会下去安排的，但我有一事想不通。”褐袍老者不解的说道。
“说吧。”
“莫林夫妇骨龄不满双十，如何能修炼到极境？”
右侧老者指尖摩挲着案头玉简，目光掠过试炼台方向的流光。
要知道，苍羽学院百年难遇的天才——君敖也才二十四岁修至五阶极境。
如今又出现两个不满双十的极境天才，这不得不引起他们的重视。
左侧老者凝视着天际翻滚的灵云，袖中算盘打得噼啪响，“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九月楼楼主座下的九个‘血月卫’，哪个不是从小培养的死士？”
“若他们为这一次的百年之约埋下暗子，这年纪反倒合理。”
话音未落，试炼台外突然传来灵力爆鸣。
两人抬眼望去，正见莫无情以指尖道纹震碎萧白的幽冥锁链。
“主要去查查进入苍羽学院之前的来历！”
左侧老者将算盘收入袖中，语气冷得似淬了冰。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天际悬挂的血色弯月，“若他们真是清白身，便给他们两个参赛名额。”
“九月楼若敢在'生死试'上动手，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万一他们真的是...”右侧老者欲言又止。
左侧老者转身时，道袍上“苍羽”二字泛着冷光，“若不是九月楼的人，便让他们替学院挣个脸面。”
“若是...”他指尖凝出一道符篆，化作飞鸽朝执法堂方向而去，“苍羽山的规矩，你该清楚敢踏过生死线的人，从来活不过当日！”
暖风卷着试炼台的喧嚣涌入看亭。
“或许...是时候该让君敖和云怜与他们切磋一番。”左侧老者忽然又开口，“同为年轻一辈，若能探出深浅也挺好的....”
“你是说...用君敖和云怜当试金石？”右侧老者挑眉。
左侧老者捋须不语目光深邃地望向试炼台方向，指尖轻轻叩击着石桌边缘，似在权衡利弊。
此时的试炼台上，暮色已浓。
萧择被的第一次攻击被破后，他没有再继续攻击，转身抱着萧青冷冰冰的尸体跪在地上。
他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指甲深深掐进弟弟后背的皮肉里，却浑然不觉。
萧择浑身缠着的黑色锁链无力地垂在地面，链环间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在晚风里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像是某种濒临崩溃的呜咽。
“弟弟...”萧择喉间溢出破碎的呢喃，瞳孔里倒映着萧青死不瞑目的双眼，“是哥哥没用...没护好你...”
他忽然抬头，望向莫无情离去的方向，眼底翻涌的猩红几乎要将暮色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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