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步薇觉得自己方才从溺毙的水中起来。
无人知道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瑜带着其他人赶来之时,便见二人这副狼狈的模样,不免有些错愕。来不及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人急着上前,将两人护住。
“大人,可无事?”
文琅赶上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方才着实惊显,这么多年他在卫怀胥身边,还是鲜少见自家大人有过落水的时候。好在那些刺客人手不多,未过多久便已经尽数逃走,众人都没什么大碍。
凌瑜看了一眼许步薇的模样,忽然就想起刚刚她奋不顾身的跳下去救人。
这人居然就这般冲动的跳了下去,也不怕没命。
提督难道不会水吗?身为将领,他行军多年,这些应当都是些最重要最基本的术能。不过见卫怀胥上岸时这副模样,也未曾是惊恐万分的,反而是许步薇的脸色不太好看。
“没事吧?”
许步薇摇头,她起身,面上没有什么情绪。可碍于如今天气越发冷,她掉入池中,衣裳头发全部湿透了,怎么样看也是不舒服。
“我先走了。”
二人起身离开,文琅兴致勃勃的拿了件披风过来,刚想递给自家公子,便见这人说道:“不必了,给她。”
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文琅反应过来也没敢说什么,将披风递了过去。
氛围有些奇怪。
似乎是察觉到大人如今变了不少。
以前跟在卫怀胥身旁,哪里见过他这般怜香惜玉的模样。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不过如今许小五变成了许步薇,一个大男人变成了一个小姑娘,再怎么,他也不能像之前那般对这人。
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许步薇没来得及说话,众人已经率先跨步离开。片刻,她才捂住披风,跟着转身走了。
一路行走匆忙,没有回避之处。许步薇只选了处没人的地方,拿了身外衣简单换上。摸着摸着,许步薇回想起打斗之时,那人曾往她怀中塞过一样东西。
虽不能确切的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她有何目的,甚至也没有看到那名女子的脸。但是,光凭借着那人的身影和模样,她似乎也能隐隐的猜出来几分。
对于这个时候,能将物什那么慌不择路的交给她的人,必然是曾经旧识。
一个女子,又是冲着自己来的人,曾是相识……
她再顾不上其他的事,趁着周围暂时无人,许步薇心中越想越忐忑,拿了出来。
手中是一块极为厚实的羊皮字卷,因方才在水中泡过一会儿,如今看起来已经稍稍有些模糊。摊开而来,上面的墨迹依旧可见,只是极为简单的十几个字,甚至有些都凑不成一句话,一眼看过去,便是极为草率的时候书写至此。
她手一抖。
寥寥数笔,提及了周于书被俘数月,许步薇目光向下移动,上头着有徐有桓的名讳。
徐有桓……
他要来西壤?
许步薇忽然意识到什么,她知道徐有桓是燕州城的奸细,可却不知道在燕州城时他都做了什么,也不清楚在这之后他都在何处,有何打算。如今这信中暗示他欲往西壤而行,若是真的……那不就是说明,此处战事是非起不可了?
她神情不由变得凝重。
心中的绝望蔓延而来。
两次……
上一次是燕州城,这一次是荆南。
他要做两次屠戮百姓的事。
这个人,一层皮下裹着另一层皮,从背叛兄长开始,许步薇有时也会以为或许是情有可原呢,或许是因为被迫如此,并非他所情愿。可现今听到这个消息,她才发觉,自己竟然从未看穿过他的真面目。
偏偏难以独善其身。
偏偏无力挣脱。
当真可笑。
……
她收好羊皮信,一路行至西壤,花费了将近三日的脚程,见不到多少人家,只能偶尔看见一些有一小小的村落,此处比起之前的东陵,属实是荒凉了不少。
军队与粮食都是后日运到,外头扎有营帐,安排好之后的事后,便都各自回去休息。
秋夜里,冷不防下起了零零碎碎的小雨。
许步薇脱了自己身上这件披风,放至一旁。若那日的消息是真的,徐有桓当真有异动,这些要不要告诉卫怀胥……
可这些有关军事之事,她贸然说出来,未免会扰乱军心。
何况她回去细想过后,又还未能真的确认那个人一定就是盈洲,……也不能确定此人的心思到底是什么,不能那么轻易便下了论断。
许步薇脑中乱的很,种种事情浮现于心头,她看了一眼外头,只觉得恍恍惚惚之中,似乎多了个人影。
那人就站在外头,不知是来了多久,也一句话都未曾吭声,许步薇看清楚了他的脸,下意识“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卫怀胥刚站在原地,冷不防被泼了一盆冷水。
*
连着两日安顿下来,许步薇没怎么乱走。
原本她想借着出来的机会,顺便打探一番西壤的具体形势,可此处人生地不熟的,去哪都是一个样,又穷又没人,便也只能整日被困在军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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