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赛第一天的赛程圆满结束，尽管结果有些出人意料，但今天的重点在于恶人书的公布。
深海公会的人收拾好东西回去，一边心事重重，一边还要为之后的赛程准备。
夏沫神思不属，刚刚和队友们告别，进入自己的海底别墅。
别墅外却站着一个不速之客。
“林原，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原轻轻掀了掀眼帘，视线扫向面带愕然的夏沫。
离开烈阳城邮局后，她立刻回到暗夜深海，找联通牲人城的渠道人夏沫。
林原眨眨眼，说道：
“当然是来找你。”
“你说过的，我以公会名义参赛，会带我去牲人城。”
夏沫愣了愣，忽然想起来。
上次给林原开通进入深海别墅的权限后，好像忘记收回权限了。
不过林原如今也是航海家，公会的各种权限也会对她逐步开放。
夏沫定定神：
“……好吧。”
她没有赖账，一是以林原的段位，迟早也有进入牲人城的一天，二是她不屑做言而无信的事情。
至于林原去牲人城的目的……
夏沫有些担忧，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林原，在牲人城要遵循一套特有的秩序，不要触怒牲人，不要惹祸上身。”
林原点点头，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
牲人城比林原想象的还要遥远。
去往牲人城的路很特殊，无法通过任何传送点，只能走海路。
交通工具是公会码头自带的轮船，白色的帆布被风吹得鼓鼓的，拉着庞大的船身前行。
听着重复的海浪声，林原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我以为很快就能到了呢。”
除了林原外，船上还有夏沫和几个担任助手的冒险者。
夏沫特意把助手们指挥得远远的，留下一片空间和林原说话：
“是很快，牲人城看钥匙进人，城内自有秩序，没有活人监管。”
林原露出好奇的目光：
“钥匙？能给我看看吗？”
夏沫脸上闪过犹豫，还没回应，轮船忽然靠岸了。
而林原好像忘了这茬，走船直奔牲人城而去。
【当前坐标：牲人城】
牲人城理应是一座城，不过当林原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堵没有边界的墙。
墙内关押着航海世界的怪物。
林原沉默了片刻，嘴唇动了动：
“那么大的牲人城，里面到底关了多少人啊？”
夏沫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我每次来只负责维护就行了，有时从高高的城墙上看下去，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脑袋在涌动。”
“像深坑里的老鼠窝，臭气熏天，垃圾遍地，恶心极了。”
夏沫语气一顿，微妙说道。
“……林原，你的说法有点奇怪。”
“那群奇形怪状的东西，可不是人。”
林原不以为意，开玩笑道：
“说是怪物，可是我们中，说不定也有怪物的存在。”
“日月星三大主城都有对应的居民，连牲人城也是。”
“我想，都是城池里的居民，怎么牲人城里的人，就要叫怪物，不叫人呢。”
夏沫和几个冒险者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林原这番话，好像有人说畜牲不是畜牲，而和他们是同类一样。
如果不是林原是航海家，几个冒险者的白眼估计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夏沫无声地叹口气，心想。
林原对牲人城的定义从一开始就不一样，对方数次强调，该不会真的神圣善良到觉得牲人也是人吧？
除非……
夏沫眼底涌现怀疑的光。
她掏出钥匙，打开牲人城大门。
林原目光飞快转动，记住钥匙的模样。
月牙形，短手柄，钥匙表面散发莹莹蓝光……
熟悉的外观让林原回想起来。
她自己身上就带着一把和牲人城大门九成九相似的原初之钥。
林原不禁心想：
“牲人城和众星城南区有什么关系？”
看来探索牲人城后，林原必须要抽出时间回众星城一趟。
瞥见林原一眨不眨注视钥匙的目光，夏沫下意识收起钥匙，心底生出微妙的后悔。
不过她答应过林原，让她进牲人城，就不会食言。
大门打开，林原一行人刚刚迈入城门，身影就乍然出现在城楼顶上。
楼顶上安置一座座半人高的金色能量塔，夏沫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箱金币，倒进能量塔中。
刹时间，能量塔黯淡的表面爆发一阵璀璨的光。
楼底下的嘶吼声似乎弱了些。
夏沫解释道：
“牲人以金币为食，什么东西都无法吸引它们。”
“为了关押和管理这群怪物，能量塔就诞生了。”
林原望着夏沫和几个冒险者忙碌的动作，颇有一副“不干活，但指点江山”的气势，她眉尖挑了挑：
“将金币转换为安抚牲人的能量，消耗挺大啊，为什么要把牲人关起来，而不是直接杀死呢？”
冒险者们露出茫然的神色，他们跟着夏沫做助手已经很久了，却从来没有仔细询问过自己的工作内容。
这个新晋的航海家，怎么问题那么多？
不过有她提问，一些从前困惑的东西，今天说不定也能得到解答了。
这么想着，冒险者们期待的目光落在夏沫脸上。
夏沫表情没什么波动，陈恳回答：
“我也不知道。”
冒险者们愣在原地，听夏沫继续说：
“或许他们有不能杀牲人的理由吧，总之，从我第一次来到这里，审判庭交给我的任务就是维护牲人城，维护能量塔。”
“以及……”
夏沫忽然闭上眼，视野陷入黑暗，牲人城底部的几颗光点显得越发耀眼夺目。
“有几个牲人出现了意外。”
夏沫头疼地说道。
林原看着夏沫的表现，眼神微动：
“你成为航海家后，审判庭也对你发起过征召吗？”
夏沫忧心牲人的意外情况，只能分心草率地回答：
“是。”
审判庭关于夏沫的征召内容，答案似乎就在眼下的牲人城。
林原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所有人的神色焦躁不安，只会比夏沫更紧张。
她走到城墙边，双手放在石块砌成的护栏上，俯瞰下方的汹涌的牲人潮。
“有牲人陷入狂躁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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