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你是谁？！”顾池池一怔，咬牙问道，随即反应过来，迟疑：“龚念柔？”
“是我，谨言去洗澡了，我听见手机响了很多次，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龚念柔轻描淡写地说出了重点。
顾池池耳边却再也听不到别的话。
“......谨言去洗澡了........”
所以，他们是已经在一起了？
“顾小姐，你还在吗？”
“嗯。你告诉时谨言，等他洗完澡出来，立刻打给我。否则后果自负！”说完，挂断了电话。
她站在原地足足愣了一分钟，脑海中浮现出时谨言和那个女人亲昵无间的画面。
忽然，心脏又隐隐绞痛起来。
她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半小时后，时谨言果然回拨给她。
“你找我有事？”
“离婚协议书我看到了。这个字我不会签的。”顾池池直接道。
她的情绪已然调整好了，声音冷漠淡然，完全进入了谈判的姿态。
“为什么？钱不满意吗？”时谨言问。
顾池池迟疑片刻，“我想知道原因。”
“什么原因？”
“你还爱我吗？”
“什么？”
她话题转变的有些快，时谨言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想知道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娶我的吗？”
时谨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没什么。当初跟你结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车祸时你对我的照顾。我很感动，也想要照顾你。可后来我才发觉，这种感恩的情绪是不足以支撑漫长的柴米油盐。我对你，早就没了当初的新鲜感。现在，离婚对彼此都好，这些财产算是我对你感情的补偿。”
“这就是你的答案？”顾池池反问。
“是。”时谨言顿了顿，继续说，“我对你有愧疚，更多的是亏欠，至于喜欢......我不愿再欺瞒你，也不愿欺瞒自己了。”
“够了。”顾池池有气无力地吐出两个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立即挂了电话。
这些话是真是假，她已经不想再去分辨。
反正自从出差回来后，他整个人就变了。
可即便如此，顾池池听到他说的那些话时，心还是会瞬间如针扎般刺痛？
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像是失落在无边的黑暗中无法找到出口。
她的双手紧握着离婚协议书，指甲深深地陷入纸张，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挤压在掌心之中。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承受着无法言说的巨大压力，仿佛被推入了一片冰冷的深渊，无尽的孤独和绝望充斥在她的心间。
顾池池的嘴唇颤抖着，试图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她的内心如同被撕裂般痛苦，无法形容。
她感到胸口一阵阵的剧痛，犹如一把利刃深深地插进了她的心脏，让她难以承受。
她慢慢地闭上双眼，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却无法抑制心头的悲伤。
原来人难过到极致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顾池池......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你从前也.......不认识他，不是照样过得潇洒自在？地球.......离开谁都还会转，你也是。”
她努力开解自己，声音时断时续，“......离开谁，你也还是顾池池.......”
她想极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想要理性地处理这些事情。
“这些钱足够我挥霍一辈子了，这婚离得一点也不亏。”
“只是家里那边，还是得找个好点的理由。”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要不要给他们提前打个预防针？”
“还有二哥，他如果知道时谨言跟我离婚的真实原因........二哥一定会打他........”
“真实原因.......”
“呵........我都不知道真实原因是什么，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
顾池池像在分析案件一样，将每个人都考虑进去，试图找出离婚伤害最小的方法。
一时间，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才是整个事件的当事人。
往日种种如过眼云烟，浮现在眼前。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手机再次响起。
是个陌生号码。
顾池池接通。
“我是龚念柔，明天上午方便出来聊一聊吗？”
她犹豫片刻，答应下来。
“好。”
————
咖啡厅，位置安静舒适。
龚念柔先行走进卡座。
卡座的沙发靠背又高又宽，人坐下来时，几乎完全隐身。
顾池池刚进门坐下。
“我想我们都没必要拐弯抹角了，离婚协议书签了吗？”
顾池池笑了，“你倒是挺爽快，不过.......”她顿了顿，继续说，“我能猜出你来的目的，但我想说的是，以我对时谨言的了解，就算他会跟我离婚，最后也不会选择你。”
龚念柔眼尾轻挑，瞥了她一眼：“哦，是吗？你还挺自信的。看来，和离婚协议书一起寄过去的信封，对你没什么影响啊........还是说，你对他的感情也不过寥寥无几。”
“你不用激我，想要离婚协议书，让时谨言亲自来拿。”顾池池坦诚。
“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他.........他不会见你的，我们后天就要走了，所以，恐怕要让你的猜测落空了。”
走？时谨言要走？
顾池池的手倏尔收紧，脸色骤变。
她将手放在腿上，用力攥紧，脸上的神情方才得以控制。
“是吗？那你们更得抓紧时间了。早点让他来见我，你们才能早点离开啊！”顾池池勾起唇角，眼睑的肌肉抖动了下。
龚念柔眼神上下移动，不禁佩服这个小美人的定力。
“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顾池池拿起包潇洒离开。
等她走出咖啡厅后，龚念柔才靠在沙发软靠背上，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轻声道：“出来吧，人都走了。”
一个男人突然从龚念柔背后的卡座出现，走到龚念柔对面，在顾池池刚才的位置上坐下，身下甚至能感受到她的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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